10月15日夜,忻口北二十里,鬼子後方野戰臨時醫院。
特戰排排長老邢用匕首挑開鐵絲網時,月光恰好被雲層吞沒。
之前作為梁旅長護衛的他,在見到錢伯鈞偷偷的組建特種排,進行特種訓練時,頓時來了興趣。
很快憑著一身真本事,在歷次選拔中脫穎而出,成了眾人心服口服的特戰排排長。
這是特種排組建以來首次出擊,就是為了震懾日軍,不要再拿醫院等非戰鬥單位當攻擊目標!
本來錢伯鈞也打算親自來的,但是被副官張富貴死活拉住,不撒手!
錢伯鈞心中暗恨。
艹!張富貴,只會影響我拔槍的速度!
副排長沈宇沾著露水的睫毛微微顫動,指尖在衝鋒槍扳機護圈上敲出三短一長的節奏---這是確認全員就位的暗號。十二道黑影順著排水溝匍匐前進,美製作戰服上沾滿帶著血腥味的泥漿。
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消毒水氣息鑽入鼻腔時,老邢抬手在防毒面具邊緣按了按。
醫院東北角的探照燈突然掃來,隊伍最末的矮個子瞬間蜷成團狀。
老邢認出那是愛耍寶的機槍手,此刻他後背緊貼地面,鋼盔邊緣卡著半片枯葉隨呼吸起伏,與周圍腐草渾然一體。
十五米外的日軍哨兵揉著眼睛轉身剎那,沈宇袖中飛刀已割斷他喉管,屍體栽倒的聲響被西北風捲進松林。
爆破手用牙齒咬開手雷保險時,老邢注意到他腮幫繃緊的咬肌--昨天醫護所被炸,這個平素最愛說笑的四川漢子親手埋了那個被炸死的護士姑娘。
此刻他佈置的詭雷沿著帳篷支架蜿蜒,醫用酒精與TNT混合的死亡陷阱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月光從帆布帳篷頂端的破洞漏下來,照得滿地繃帶泛著慘白。
他豎起三根手指,身後十道黑影立即散入陰影。
“大個兒去東側。”老邢用氣聲下令,握緊湯姆遜衝鋒槍的指節泛白。
那個肩寬幾乎堵住整條通道的壯漢咧嘴一笑,M1卡賓槍的揹帶在肌肉虯結的胳膊上勒出深痕。
昨晚醫護所被燃燒彈擊中的焦糊味還黏在他鼻腔裡,此刻聞著帳篷裡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喉頭湧起鐵鏽味的快意。
瘦猴像壁虎般貼著帳篷支架遊走,三稜刺在掌心轉出冷光。
他忽然頓住,衝下方比劃手勢---三個醫護兵正推著器械車穿過通道。
老邢剛抬起消音手槍,身後傳來布料撕裂聲。
啞巴已經撲下去,軍用匕首精準扎進最後那人喉管,帶倒鉤的刀刃拔出時勾出半截氣管。
啞巴在絞殺哨兵時,發現對方懷裡全家福照片。
他盯著穿學生裝的少女看了兩秒,將照片塞回死者胸口才擰斷脖子。
這個從不說話的殺手,每次戰鬥後都會偷偷超度亡魂。
當第一聲爆炸震碎玻璃藥瓶,沈宇的湯姆遜衝鋒槍已噴出火舌。
戴圓框眼鏡的通訊兵踹翻手術檯,用流利大阪腔在電臺裡吼著“火速增援”。
走廊盡頭的日軍軍醫剛摸到手槍,狙擊手從五百米外打來的子彈便掀飛了他半個頭蓋骨。
前兩個日軍轉身的瞬間,大個兒的槍托重重砸在太陽穴上,悶響混著顱骨碎裂聲被帳篷外的夜風吞沒。
“十七頂帳篷,四隊巡邏兵。”書生從觀察點滑下來,鉛筆在作戰圖劃過帶血的折線。
這個能把勃朗寧拆成零件矇眼組裝的燕大學生,此刻眼睛在鏡片後燒得通紅。
昨天他親手從瓦礫堆裡刨出的小護士,只剩半截身子還攥著染血的十字旗。
老邢衝進重症病房時,有個斷腿的日軍少佐正掙扎著去夠牆上的武士刀。
他踩住對方手腕,看著那張因恐懼扭曲的臉,突然想起醫護所焦黑廢墟里那截攥著繃帶的斷手。
M1911手槍抵住眉心時,少佐的瞳孔裡映出他摘下染血白布,露出“血債血償”四個墨字的動作。
老邢踢開主帳篷門簾時,濃烈的腐臭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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