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劍:我錢伯鈞棄暗投明

第40章 傷兵營的傲梅

老院長吹開水面浮沫,瞳孔裡映著遠處搖晃的馬燈,“說是女兒身,切開動脈找出血點的狠勁,閻王爺見了都得遞煙。”

錢伯鈞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掌心月牙狀的紅痕還在發燙。

擔架旁那抹白影突然晃了晃,沈秋月扶著門板起身時,血跡從袖口蜿蜒到手肘,像雪地裡綻開的紅梅。

她摘掉橡皮手套甩了甩,一縷碎髮粘在汗溼的額角:“體溫三十九度二,準備酒精擦浴。”

這話是對著吳清遠說的,眼睛卻看向錢伯鈞身後。

團長轉身時撞見戴立誠拎著鐵皮桶飛奔而來,蒸騰的熱氣後頭,士兵們正把恢復期的傷員扶到院場曬太陽。

有個獨臂的機槍手在教小護士捲菸,金黃的菸絲撒了滿膝,笑罵聲驚飛了槐樹上的麻雀。

“讓弟兄們費心了。”

錢伯鈞摸出盒老刀牌香菸,韓耀宗擺手的姿勢和拒絕收禮的軍需官如出一轍:“磺胺夠用到下月初,倒是紗布......”

話沒說完就被沈秋月截斷:“舊被單煮沸消毒能頂三天。”

她說話時正給個截肢傷員換藥,剪繃帶的銀剪刀在指尖轉出朵花,“勞駕團長傳話炊事班,高燒傷員要備雙倍米湯。”

錢伯鈞的佩劍穗子掃過病歷夾,鋼筆字跡工整得嚇人。

吳清遠在“截肢術後護理”欄裡畫了個月亮符號,遠處突然爆發出鬨笑---戴立誠不知從哪變出個草編蛐蛐,正在護士堆裡表演單手打結。

傷員們挨挨擠擠地圍坐著,有個綁著胸帶的老兵突然哼起梆子戲,荒腔走板的調子驚得藥櫃頂的狸花貓炸了毛。

暮色染紅帆布帳篷時,錢伯鈞在院場西角找到了沈秋月。

她正蹲著給個娃娃兵喂粥,勺子磕在搪瓷碗沿的脆響混著遠處操練的號子聲。

小兵臉上糊著米湯傻笑,露出兩顆虎牙:“姐,俺眼睛好了能回機槍連不?”

“先把這碗喝完。”

她手腕一偏躲過抓勺子的髒手,袖口滑落處露出截銀鏈子,墜著的懷錶在夕陽下泛著暖光。

錢伯鈞看著錶鏈花紋覺得眼熟,猛然想起這是金陵鐘錶行的定製款。

沈秋月突然轉頭,眸子裡跳動著晚霞的餘燼。

團長靴跟相碰的行禮聲驚飛了覓食的麻雀,她卻只是把空碗摞進竹筐,染著藥漬的指尖劃過傷員登記簿:“十九個重傷,七個能歸隊。”

這話像在報陣亡數字,又像在唸往生咒。

集合號撕裂暮色時,錢伯鈞最後看了眼藥品櫃。

磺胺粉在玻璃瓶裡堆成雪山,韓耀宗正用放大鏡核對賬本,吳清遠往蒸餾器裡添酒精的動作精確如鐘錶零件。

戴立誠的大嗓門穿透帆布:“秋月!給哥留個雞腿!”

回應他的是金屬託盤砸在鐵架床上的巨響。

走出傷兵營百米開外,團長鬼使神差地回了頭。

沈秋月立在晾衣繩前收繃帶,月白色布條瀑布般傾瀉而下,遠處訓練的炮彈炸開的火光將她剪影烙在靛青天幕上。

風吹散她束髮的紅頭繩時,錢伯鈞突然想起她耳後有道細疤,像枝上傲立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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