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知道九州本土的情況。如果大友大人能派援軍,或許能裡應外合,打破明軍的包圍。”
大村純忠握緊拳頭。
“就這麼辦。同時,我們要做好長期堅守的準備。命令所有人收集糧食和淡水,加固營壘。”
託雷斯露出獰笑。
“我的炮手還能操作剩下的八門火炮。明軍若敢靠近,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與此同時,九州肥前國的佐賀城外,一支神秘的軍隊正在夜幕掩護下悄然行進。
織田信長騎在戰馬上,黑色的鎧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身後是五百名精銳火槍手和三千本藩武士。
“主公,斥候回報,大友宗麟的主力已經出城。”
一名武將低聲稟報。
織田信長的嘴角勾起冷笑。
“很好,按計劃行事。”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謀士。
“舟山那邊有訊息嗎?”
謀士搖頭。
“大村純忠被明軍圍困在歷港,生死未卜。”
織田信長輕哼一聲。
“廢物。九州才是根本。拿下這裡,什麼舟山、琉球,都是囊中之物。”
他舉起手,身後的軍隊立刻停止前進,寂靜無聲。
“傳令下去,佯攻部隊開始行動。我要大友宗麟那老傢伙親自出馬!”
隨著織田信長的命令,一支由浪人組成的部隊衝向佐賀城,故意製造出混亂的攻勢。
城內的守軍果然中計,急忙向大友宗麟求援。
不到一個時辰,大友宗麟親率主力出城迎戰。
這位九州霸主根本沒想到,等待他的是一場精心設計的伏擊。
當大友軍進入一處狹窄的谷地時,織田信長親自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五百火槍手同時開火。
大友宗麟的軍隊瞬間陷入混亂。
武士們穿著華麗的鎧甲,在火槍面前卻不堪一擊。
慘叫聲響徹山谷,鮮血染紅了大地。
“保護大人!”
大友家的親衛拼死抵抗,但為時已晚。
織田信長親自帶隊衝鋒,他的長槍刺出,接連挑落數名敵將。
大友宗麟在親衛的保護下倉惶撤退,卻被織田軍的伏兵截住去路。
“大友宗麟!”
織田信長高聲喝道。
“投降吧,九州該換主人了!”
大友宗麟大寒。
“織田家的野種,也配染指九州?”
織田信長不怒反笑。
“老東西,時代變了。”
他一揮手,火槍隊再次開火。
大友宗麟身邊的親衛接連倒下,最終這位九州霸主不得不放下武器,成為織田信長的階下囚。
訊息傳遍九州。
大友家的潰敗震驚了所有大名。
不到十天,織田信長又從尾張調來六千援軍,以摧枯拉朽之勢攻佔了長崎、平戶等主要港口。
九州,變天了。
三更梆子敲過兩遍,京城嚴府的書房內依然燈火通明。
十二盞青銅油燈將屋內照得亮如白晝,卻驅不散那股子凝重的氣息。
檀木香爐裡的龍涎香早已燃盡,只剩下些許灰白色的香灰堆積在爐底。
嚴嵩盤腿坐在紫檀木榻上,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矮几,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他的眼皮半闔著,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眼角餘光一直在掃視著屋內眾人。
那支狼毫筆被隨意擱在硯臺旁,筆尖的墨汁已經乾涸,紙上胡亂塗抹的幾個字顯得格外刺眼。
“父親。”
嚴世蕃輕咳一聲,打破了屋內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那隻獨眼在燭光下泛著異樣的光彩。
“諸位大人也不必拘禮,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屋內十餘名身著各色官服的男子互相交換著眼色,卻無人率先開口。
角落裡一個身著五品武官服飾的中年男子不自覺地搓了搓手,指節處幾道刀疤在燭光下格外顯眼。
“張經。”
嚴世蕃的目光準確地鎖定了那人。
“你在福建親眼見過海戰,不如先說說?”
張經聞言起身,抱拳行了一禮。
他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傷疤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回小閣老的話,此戰雖敗,卻非全盤皆輸。”
他聲音沙啞,像是被海風颳壞了嗓子。
“舟山歷港尚有一百多艘戰船,三四千倭寇盤踞。更有兩三萬商賈百姓混雜其中。據探子報,倭寇已經重新搭建營寨,受損船隻也在加緊修復。”
嚴嵩的眼皮微微抬了抬,卻沒說話。
“那個倭寇頭目大村純忠,乃是倭國一方諸侯。”
張經繼續道。
“按倭人習性,若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早就該切腹自盡了。可如今他仍在港埠坐鎮指揮,可見事情還有轉圜餘地。”
一個身著緋袍的官員忍不住插話。
“張大人此言差矣。兵部邸報上明明寫著,我軍大獲全勝,倭寇潰不成軍...”
“邸報上的話也能全信?”
張經冷笑一聲,臉上的傷疤隨著肌肉牽動而扭曲。
“楊帆那廝用了什麼手段,諸位大人可曾細究?”
“哦?願聞其詳。”
張經從懷中掏出一張海圖,鋪在矮几上。
圖上密密麻麻標註著各種符號,幾處硃筆圈畫的地方格外醒目。
“楊帆與俞大猷使了聲東擊西之計。”
張經的手指在海圖上劃出一道弧線。
“俞大猷率一百五十餘艘戰船在岱山佯攻,吸引倭寇主力。
楊帆則帶著十來艘海盜船,趁夜色摸進歷港水寨...”
他的指甲重重戳在歷港的位置。
“炸燬港埠不說,還在旁邊小島上架設火炮。倭寇回援時,被那鐵菩薩火炮轟得根本無法靠近。”
屋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嚴嵩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目光落在海圖上那個被硃筆圈出的小島上。
“大村並非輕敵。”
張經的聲音愈發低沉。
“他留了一百多艘船在寨外待命。只是後來確信俞大猷主力在岱山,才全軍合圍。誰曾想...”
“誰曾想楊帆只用了十來艘船就端了老巢。”
嚴世蕃接話道。
“這麼說,此戰能勝,全憑運氣?”
張經重重點頭。
“正是!如今大村穩紮穩打,楊帆無機可乘,這才圍而不打。若論真本事...”
“荒謬!”
一聲斷喝打斷張經的話。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趙文華拍案而起,臉上滿是譏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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