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孔家得到訊息後,提前逃跑,朱元璋抓捕孔家的命令是直介面諭毛驤的,是以,當下間京中百官並不知悉此事。
可這些人並非眼瞎耳聾,他們在宮城內外也有自己的眼線,稍留點心的,就知道,這日一早,毛驤受召進宮,沒多久便氣勢洶洶地出了宮門,帶著一群錦衣衛向著城外官道而去。
自胡惟庸案後,錦衣衛的威名就已打響,如同小兒止哭一般,此番錦衣衛再次出動,不少官員都猜測,肯定是又有哪個官員惹怒了天子,倒了大黴!
不過想到這些錦衣衛已經出城去抓捕,那肯定與自己等人無關,官員們心裡也鬆了口氣,不過他們絕不會預料到,毛驤的目的地竟然是,曲阜孔家!
……
數日後,凜冽寒風仍在呼嘯,衍聖公府門前,卻已隆隆作響,篤篤馬蹄聲交疊重錯,好似雷動一般。
沒多久,便見黑壓壓一片人打馬前來。
打頭之人身形高瘦,面色陰鷙,一身玄色錦袍與黑馬融為一體,在這微亮晨光映襯下煞是招搖,任誰也猜想不到,此刻打馬殺至孔府的,竟是出了名的天子鷹犬,錦衣衛。
帶著錦衣衛來到孔府門前,毛驤迅速揮手,吩咐手下人四下圍攏開去,將整個衍聖公府包圍,而後,他當先下馬,重重叩響正門。
“咚咚咚!”
幾聲震響後,正門毫無反應,倒是一旁的側門緩緩開啟,門子帶著迷惑眼神問道:“你們是……”
“我等從京城而來,奉陛下旨意,前來宣召的,你速去報信,令孔家主召集門人,開中門迎接聖旨!”毛驤望著門子,淡笑著說道。
門人一聽,登即面色一驚,訕笑著拱了拱手,立馬屁顛屁顛跑回去傳令。
待門子離開後,一旁的蔣瓛大是不解道:“大人,何必這般麻煩,直接衝進去抓人便是!”
“這可是千年聖府,我等怎麼著也要先禮後兵才是,莫叫那些文官抓住了把柄!”毛驤嘴角微揚,側頭道,話雖說得客氣,可那臉上笑容陰森可怖,一望而知不懷好意。
“原來如此!”蔣瓛點了點頭,臉上也現出同款笑容,再沒吱聲。
與此同時,孔府後院,孔訥剛剛收到門人通報道:“京中來人,傳旨?”
剛一聽,孔訥還一臉迷惑,可稍一思慮,他當即激動起來,喃喃自語道:“莫不是陛下已經同意了襲爵之事,他們是為了宣旨襲爵而來?”
衍聖公之爵事關天下,的確需要明發聖旨,詔告天下,而當下整個孔府並無他事,唯一要動用聖旨的,也只有這襲爵之事了。
“恭喜家主,不!以後該叫聖公了!”孔訥的書童頓時歡喜之極,連聲說道。
“沒承想,文質公竟念及舊情,本公未辦妥科舉之事,他還如約兌現承諾!”
孔訥原對這襲爵之事已不抱有指望,這才未在京城久留,回了曲阜,另想他法,卻沒想這突然來的意外收穫,當真是叫孔訥喜出望外。
“聖公,天使還在門外等候呢!”這時候,書童提醒道。
“對,對!我差點忘了,萬萬不可讓天使久等,你快去通知各支脈長老,立刻開中門,焚禮香,迎接聖旨!”孔訥連忙說道。
“是!”書童說著,連忙跑了出去。
而孔訥也立馬揣著手踱出門去,可剛走兩步才發現,自己身著一身常服極不得體,忙不迭又跑回屋裡,匆忙換了套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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