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的一切做完,再吩咐府上的管家送到附近的衛所驛站,熊文燦心裡面才塌實了一些。
他五邊總督又如何?
皇權面前,皆如螻蟻,頂多也是塊頭比較稍大些的螻蟻罷了。
也就在熊文燦做好後手之時。
在這琉球之處,鄭家的地盤之內。
這幾日間福建和琉球之間一直有著船隻往來,運輸的正是軍械所之類的火炮,還有其餘的火器,為的便是再度加強福建水師的實力。
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神武大炮還有其他火器配備在了他鄭家的水軍上面,鄭芝龍的身影矗立在這甲板。
隨著福建水軍開始開拔前往那皮島之處。
此番他這位福建水師副總兵鄭芝龍親自掛帥,前往那朝鮮之處,可即便如此,依舊被在那京城之處萬里之外的太祖皇帝朱元璋的大魄力、大手筆給驚到了。
鄭芝龍一頓苦笑。
這位太祖爺,可真是絲毫不懼他想要自立為王的心思。
鄭芝龍一臉無奈,暗暗想道。
他的確有過此念。
可對手是幾百年前死而復生的人,天曉得對方還有什麼其他的本事。
哪怕他鄭芝龍想要揮舞王旗,恐怕鄭家人心各異,還有他那些以往的心腹、賴以仰仗的核心將領。
這些人可都未必會全力支援。
他這個老大哥的對手是人的話,大不了豁出去成王敗寇。
自古如此。
可對手卻是幾百年前的死人,讓他們這些活人怎麼打?
從一開始似乎就是走到了絕路,這才是他鄭芝龍心甘情願歸順朝廷的原因。
因為根本打不過。
沒人想要打一場註定失敗的仗的。
……
天下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
朝鮮之處的戰局變化,一週之內便傳入了後金營帳。
滿洲八旗精銳,還有一應蒙古盟軍,包括漢旗人馬,損兵折將,其損失重大遠超皇太極之前的預估。
最為重要的是,朝鮮君臣一心。
朝鮮王室還有各處百姓似乎料敵於先,截獲了他們大清的重要戰略,每每都能做到未卜先知、提前撤退,使得如今八旗精銳哪怕佔下了鴨綠江防線前後之處,攻破了三大城池,可收穫卻是寥寥無幾。
朝鮮名將申景媛,在其鎮守的三大城池中埋放了火藥,臨撤退前一把大火,將三大城燒了個乾乾淨淨,堅壁清野的戰略做得天衣無縫。
哪怕如今糧道還有途經皮島之處的水師航線沒有出現損傷,終究讓皇太極覺察到了幾分不妙。
這一日,大帳之內。
之前分兵率領鑲白旗的豪格等人如今重歸皇太極帳下,互相清點了損失。
大堂之內,一眾八旗貝勒爺穩坐四方,皇太極不開口,下方的八旗貝勒爺便爭吵不休,眼瞅著都快要大打出手,先打上一場再說。
“有內賊,咱大清絕對有內賊!皇上。”
嶽託最先站了出來。
他急赤白臉,就差抽刀打算大殺特殺一回。
豪格冷冷一笑,面龐掛著冷色,目光如刀掃過其他八旗貝勒,但其他八旗貝勒一個個也不慫他,全都瞪了回去。
“豪格,你想懷疑誰?”
多爾袞反駁道。
一旁的代善同樣冷笑連連,開口道:“怎的?豪格旗主這是要讓我八旗人人自危?我八旗追隨皇上來到這朝鮮之處,乃是我大清國戰,怎的還能栽在他區區朝鮮這小小的蠻夷之國手上?”
一番譏諷之下,豪格雙手抱臂,身子靠在後面的軟榻上:“投不了朝鮮,難不成還投不了大明嗎?”
“朝鮮之處的火炮還有一應火器如何而來?
定是在開春我大清發兵之前就提早運進去的。要知道,我大清發兵攻打朝鮮,不過是這數月間才定下的國之戰略。
除了我們這些貝勒和幾位大學士之外,還有誰能夠將這訊息傳出去?”
豪格一字一頓地開口,話糙理不糙。
實在是朝鮮之處的防備過於充分。
要不然的話,根據他們上一次攻打朝鮮的經驗,怎會如此艱難?
此次發動的兵力可是上次的數倍,幾乎將整個大清的精銳都調了過來,結果損兵折將才有了當下這點進度,著實令人晦氣。
上一次他們一路劫掠財物,打到了朝鮮國都漢城,逼得朝鮮國主還有大殿上的群臣全都投降,簽訂了兄弟盟約。
而如今,朝鮮各處強硬得簡直不像話。
連同那些往日裡軟弱的王室也都一個個閉緊嘴巴不吱聲,這充分說明,對於他們大清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懷順王,你說說,會是誰?”
一眾八旗貝勒誰也不服誰。
多爾袞冷笑一聲,將注意力矛頭轉到了耿仲明頭上。
身為這朝鮮之戰中唯一的漢姓王爺,耿仲明的分量還是挺重的。
之前有個孔有德還能替他分擔一下火力,可現如今獨獨他一人面對這些目光。
“該不會就是懷順王你?”
代善不善的目光掃來,耿仲明心下一緊,面色煞白,滾動了下喉嚨,趕忙身子匍匐在大堂地上,一時間連頭都不敢抬,發顫的聲音哆哆嗦嗦、結結巴巴地開口:“皇上!微臣……微臣萬不敢。”
“皇上登基盛京、天下稱帝,微臣這才被皇上封了王爺爵位,微臣又怎能背叛皇上您?更何況,前些時日皇上還……”
“微臣冤枉,實在是冤枉。。
他耿仲明可不敢如同方才的多爾袞那般,或是一眾八旗貝勒爺互相攻訐。
他就一個包衣奴才出身,哪裡有那種底氣?
只能乖乖地朝著大堂上真正的主子皇太極繼續求情,屁股撅得最高,頭都快埋到了地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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