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眾八旗精銳只能步步為營,先將多餘的炸藥排查干淨,否則這哪是追殺,完全是送命。
等他們終於離開炸藥的危險區域時,耿仲明早已抵達平壤之處。
“大明耿仲明,見過申將軍。想來申將軍當下也從錦衣衛處得知了我耿仲明的情況,已從大清歸我大明所有。”
平壤城外,耿仲明手中拿著之前馬天祿交給他的聖旨,騎在高頭大馬上,看上去面色平靜,心裡面卻一直在打鼓,他能不能改頭換面,全看這一回了。
身後的眾人也都提心吊膽地等著,沒了大清,若是再沒了大明,這天下之大,可就真沒他們的容身之處了。
幸好,面前的平壤重鎮城門很快開啟。
見此,耿仲明身子一傾,臉上露出歡快的笑容,一眾心腹簇擁著他迅速進入平壤城內。
不多時,申景媛從耿仲明口中知曉大清的火器全被銷燬,這位堂堂朝鮮名將當即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沒了火器,單憑大清以往的攻城利器,想要拿下平壤重鎮可就沒以前那麼容易了。
這對目前的朝鮮而言,的確是天大的好事。
……
“申將軍,多謝了。”
耿仲明拱了拱手。
如今的他雖是大明臣子,但眼下卻是身處朝鮮境內,對於如今平壤城主、軍政一體的申景媛,自當也有些恭敬在身。
“不妨事,還是要多謝耿將軍才對。”
面對耿仲明這個原本大清的淮順王,申景媛心情無疑複雜得很。
但對方拿出大明的聖旨,前腳還剛剛在義州城內做出那驚天動地的誓言,從哪一個角度看都對朝鮮大為有益。
所以他申景媛也只能捏著鼻頭,暫時選擇相信對方。
耿仲明倒也大度,毫不設防,吩咐手下的一應心腹將領全數卸下刀兵。
他了解這些朝鮮人,知道他們遵從大明的理念有何等信仰。
如今大明援軍應當也陸陸續續抵達這朝鮮境內,想來再過一段時間。
他耿仲明的身份在這朝鮮平壤重鎮之處坐實,自會恢復應有的權利地位。
那一天不遠了。
“老天爺庇佑我。”
耿仲明身影矗立在這城牆上,瞧著身旁的申景媛,微微眯起雙眸,目光些許陰沉,連日下來的重壓總算鬆了口氣,如釋重負一般。
耿仲明心情大好。
可此時在義州城內,接連損兵折將,還在眼皮子底下發生八旗損兵一事,皇太極在這義州城內亦是怒火中燒。
他眼神如幽潭般深邃,平靜的目光宛若籠中猛虎,時不時掃向議事大堂內的各處八旗貝勒。
多爾袞迅速低頭,不肯多言,即便連平日同他皇太極關係較好的嶽託,在如此場合也不敢隨便開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清的皇上正在暴怒當中,誰若是不長眼觸了黴頭,接下來可就倒了大黴。
說句不好聽的,極有可能被剝奪旗主之位、收回權力,直接要為義州城內的烏真超哈,八旗漢軍炮兵部隊損失一事負起全責。
他們這些八旗貝勒爺一個個猴精猴精的,沒人會主動找死。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不說,不代表這件事就已過去。
皇太極冷冽的目光看向眾人,幽幽開口發問。
見還是無人吱聲,皇太極拍案而起,右拳如同大錘一般“砰砰砰”不斷砸向身邊的牆壁。
數拳之下,竟硬生生將牆壁砸出一個窟窿,看上去驚駭人心。
皇太極咬牙切齒,面露慍怒之色,目中帶火一般對著堂內的眾多八旗貝勒繼續追問:“朕待他耿仲明算是禮待有加,封了他堂堂淮順王,還有何不甘?
在我大清,除了一眾八旗皇室,還有你們這些貝勒之外,又有幾人論權勢、論地位、論榮華富貴能夠及得上他耿忠明?
究竟是你們做錯了什麼,還是朕做錯了什麼?”
今時今日,皇太極定要拿此事做一番文章,否則八旗一眾貝勒還有他們這些滿人勢必會出現人心動盪。
如今大軍正在行進途中,人心一旦浮動、士氣出現跌落,原本在朝鮮之處本就不利的戰局,恐怕又會再一次受到影響。
這毫無疑問是他皇太極絕對容忍不了的事情,所以今天一定要有一個解釋才成。
“究竟是他耿仲明錯了,還是朕錯了?”
皇太極朗聲質問,又是重重疑問。
議事大堂內一眾八旗貝勒內心忐忑,面上惴惴不敢言。
見了他們這番情況,皇太極可不打算到此為止:“還不快去查。他耿仲明究竟緣何要叛亂我大清?
難道普天之下,沒了我大清之外。他耿仲明還有什麼容身之處嗎?
難不成是那大明……”
皇太極在這區區數個時辰間,心裡面其實已有了大概的猜測。
畢竟能夠讓耿仲明做出這般背叛,還願意承受其後果的,普天之下除了大清,只剩下一個大明。
可大明天子崇禎朱由檢,他皇太極實在瞭解此人。
剛愎自用,不堪大用,好大喜功。
在他皇太極眼裡,此人坐擁中原之地、大好河山,完全不配,這廣袤中原的九州神器,理所應當該由他皇太極來坐這把交椅才成。
他皇太極承認,朱家是有著聖明君王的,但絕非在今朝,絕不是在這崇禎一朝。
這天下是時候該易主了。
他皇太極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可短短一年半載,滿人、他大清的朝堂局勢各處都出現變數:先是遼東之處半分不得推進,如今在朝鮮之地也是一波三折。
跟他想象之中的模樣半點都搭不了邊。
此前皇太極還因各方面事宜,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何處出了差池,如今細細想來,除了大明,還會有誰?還能有誰?
皇太極自當是要尋出一個原由才是。
“是,陛下。”
多爾袞領頭,嶽託帶上豪格等人迅速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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