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只能循序漸進,而且要等局勢穩定才能推行,現在他更擔心劉封。
法正卻笑道:“此事無需擔憂,關將軍此時已經冷靜,想必也知道樊城之戰,遲早必敗。而申耽兄弟之亂,足見上庸人心不穩,無法發兵,必不會為難於他。”
“那……”劉禪愈發疑惑了:“二叔專程留下大哥,究竟是何用意?”
法正慨然道:“吾觀雲長,已非往日關羽矣!”
“二叔果真改變了?”劉禪一陣驚喜。
前幾日江陵會面,他也覺得關羽有所改變,不像原主記憶中那般高傲冷漠。
但畢竟不是切身體會,加之身份不同,而且又幫了關羽,他對自己客氣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聽到法正的評價,那就說明真的有變化了。
“不錯!”法正點頭道:“關將軍經此一事,整個人氣度大變,恍如脫胎換骨,令人有深不可測之感。”
“太好了!”劉禪欣喜笑道:“如此一來,再沒有人敢犯荊州了。”
如果歷史上那個高傲矜驕的二爺能幡然醒悟,再沒有任何缺點,妥妥的軍神級人物了。
正閒聊的時候,守軍來報,諸葛瑾求見,劉禪命人請進。
法正收拾心緒,笑道:“又該到配合表演之時了。”
師徒二人會心一笑,剛起身準備迎接,便見諸葛瑾急匆匆地走進來,來不及行禮便問道:
“哎呀呀,世子,城外那些江東士兵究竟是怎麼回事?”
諸葛瑾眼眶發紅,神情激動,質問道:“漢中王以仁義著於天下,你們……你們怎能虐待士卒?”
今早過江之後,沿途之上見到無數東吳士兵如奴隸般,或拉車修路、或開墾田地,個個悽慘無比。
見了諸葛瑾一行更是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一路上全都是“爹孃我想回家”的呼喚,讓使者團心酸不已。
“這哪裡是虐待了?”劉禪一臉無辜:“這叫勞動改造。”
“勞動改造?”諸葛瑾愕然:“何為改造?”
“這都是為他們好啊!”劉禪一本正經說道:
“俘虜們每天關在陰暗逼仄的監牢中,容易生病恍惚,父王仁慈,將他們放出來散心,順便強身健體,一舉兩得啊!”
法正也道:“想必先生也知道,荊州錢糧早就不足,數萬士兵關在江陵,每日耗費巨大,若不讓他們勞動謀生,我們實在養不起,總不能……全都坑殺了吧?”
“萬萬不可!”諸葛瑾連忙擺手:“吳侯已經同意商談贖回被俘將士之事,剋日就能辦成。”
“先生請進!”劉禪將諸葛瑾請入內堂坐下,命人準備酒席。
諸葛瑾心不在焉喝了兩口水,遲遲不見劉備,沉不住氣問道:“敢問漢中王何在?”
“曹操正在重修樊城,命徐晃守宛城,張遼駐軍新野,父王聞報去襄陽了。”
劉禪笑道:“談判之事由我做主,先生有話但講無妨。”
“曹賊還敢再來?”
諸葛瑾嘴上大罵,心中卻暗喜,看來曹操果然準備出兵了。
如果吳侯之計真能成功,絕地反擊,重新奪回荊州,我受些委屈也無妨。
現在劉備去了襄陽,卻讓劉禪一個孩童與我談判,當真是天助東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