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瑾在館舍整理好思緒,肩負東吳生死重任,出城來見趙雲。
這幾月進出蜀軍大營,雙方已是輕車熟路,守軍甚至都不做盤查,便先放他們入營。
諸葛瑾往中軍大帳走去,見趙雲穿著短打汗衫,正在校場上指導幾名小將練武。
有人縱馬往來賓士,飛躍木障、水池,有人練習槍法,捉對兒廝殺,圍觀的軍卒們不住拍手叫好,不遠處還有一隊弓兵正在練箭,遠近距離各不相同。
看到這一幕,諸葛瑾心中震驚又擔憂,蜀軍士氣高漲,兵精將勇,與益陽城中死氣沉沉的吳軍,簡直是天壤之別。
就算益陽吳軍守軍,士氣低迷,平日吳軍的訓練也遠不如蜀軍這般熱火朝天。
關鍵還在於吳軍陣中大多都是各將部曲,都是親信好友、遠親近鄰,只聽命於部將,私下裡各自爭權奪利,護短爭強。
要想嚴明軍紀,像這般統一訓練,指導將士簡直難如登天。
這等景象,也只有當年周瑜統兵時才見過,周瑜病故後,東吳諸將各自徵招部曲,互不統屬,已成為江東隱患。
就是吳侯本人,能調動的也只有親衛車下虎士、解煩軍兩萬餘人,其餘都是私兵。
如今吳侯被困益陽,想必江東已是暗流湧動,一旦再有個什麼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正感嘆之時,趙雲得到士兵稟報,放下長槍快步走過來,歉笑道:
“哎呀呀,不知先生到此,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子龍將軍不必客氣,是我冒昧打擾了。”
諸葛瑾趕忙迎上去,眼中又閃過羨慕之色。
“先生請!”趙雲命人準備酒宴,請諸葛瑾一行到帳中歇息。
諸葛瑾與趙雲並肩而行,心中卻湧起莫名的失落之感。
往日與趙雲見面,都是全身披掛,甲冑在身,只是覺得他威風凜凜。
今日見到日常形象,方覺此人精神抖擻,老當益壯!
雖然鬚髮灰白,但身形依舊魁梧,腰身挺拔如松,步伐鏗鏘有力,臉上汗水涔涔,更顯得威猛懾人。
說起來,自己還比趙雲小了五六歲,但身形已經有些佝僂,夜間常常盜汗。
月前往來江陵,走了幾趟便腰痠背痛,數日才稍微恢復精神。
再看趙雲,剛剛從徵東川,殺得曹操退出漢中,如今又到荊州統兵,還親自操練軍馬,甚至連丁奉這些年輕武將都非其對手。
人與人的差距,咋就能麼大呢?
寒暄片刻,諸葛瑾見趙雲隻字不提運糧之事,只好主動開口道:“今早江夏派人來報信,孫桓將軍已運糧至益陽,想必送往江陵贖人的錢糧也已送到。馬上便是放人之期,吳侯命我出城,既然為接應糧草進城,亦為犒賞友軍……”
“咦?”趙雲卻眉頭微皺,疑惑道:“江東糧草已經運至益陽?為何本將毫不知情?”
“這……不會吧?”
諸葛瑾一愣,趙雲領兵多年,莫非連周邊要派斥候查探訊息都不懂吧?
趙雲問身後的趙統:“最近益陽附近,可有兵馬調動?”
趙統抱拳道:“稟父帥,並不曾有兵馬到來。”
“這……”諸葛瑾看向身後孫桓派來的親兵:“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忙躬身道:“孫將軍昨日已到巴丘,按照行程,今日就能到益陽,所以才派小的來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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