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玄機閣主，他那雙倒映著星河的眼眸，在這一刻，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他看到了！
在顧尋那番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看到了一副，連他這雙“天機之眼”都從未窺見過，甚至連想都不敢想象的，無比恐怖，卻又無比壯麗的未來畫卷！
他看到，顧尋的身後，不再僅僅是那些狂熱的覺醒者。
而是，整個龍國！
數以億計的民眾，數以百萬計的軍隊，數以十萬計的覺醒者，他們的意志，他們的氣血，他們的信念，他們的“氣運”，竟被顧尋用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的“道”，強行擰成了一股繩，匯聚成了一柄，足以開天闢地的……文明之劍！
而顧尋，便是這柄劍的……劍魂！
他，要以一人之力，綁架整個文明的未來，去迎戰那未知的末日！
這已經不是“逆天而行”了。
這是……取天代之！
“瘋子……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玄機閣主那張始終保持著仙風道骨的臉，第一次，流露出了名為“恐懼”的神情。他從那張千年養魂木打造的椅子上，霍然起身，指著顧尋的手指，甚至都在微微顫抖。
“你會毀了所有人的！你會將整個龍國，都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不是在危言聳聽。
而是，他真的“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柄“文明之劍”成形的瞬間，整個世界的因果之線，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他看到了，在那遙遠的時空盡頭，一股比“深淵之痕”還要恐怖十倍、百倍的，代表著整個世界“修正力”的，最終極的“清算”，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凝聚！
顧尋的計劃，一旦成功，或許真的能讓他們，打贏眼前的戰爭。
但戰爭之後呢？
當那借來的，透支來的力量，需要償還之時，他們所要面對的，將是……整個世界的，憤怒！
“毀掉？”
顧尋平靜地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深邃得如同連光都無法逃逸的黑洞。
“不，我是在……創造。”
“我是在創造一個，能讓我們龍國，將命運，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全新未來！”
“玄機閣主，”顧尋緩緩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那股無形的氣場，竟壓得這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修為深不可測的“天機閣”之主，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我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
顧尋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屬於“神明”的宣告。
“我從不順應天意。”
“因為，我即是天意！”
話音落下。
整個會議室，陷入了永恆般的死寂。
玄機閣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青年，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那足以顛倒因果，言出法隨的“天機之術”，在這個青年的面前，竟是如此的蒼白，如此的無力。
道不同。
從根源上，便已經不同了。
他所信奉的，是守護，是傳承，是在既定的規則下，為文明，謀求那一線生機。
而眼前的這個青年，他要做的，卻是……打破規則，制定規則！成為規則本身！
“唉……”
良久，玄機閣主那緊繃的身體，緩緩地鬆弛了下來。他眼中的恐懼、憤怒、擔憂，最終，都化作了一片，深不見底的複雜與……落寞。
他知道，他輸了。
不是輸在了辯論上，而是輸給了……這個時代。
一個，不再需要“守護者”，而是需要“開拓者”的，瘋狂的時代。
“天機閣，從今日起，封山百年。”
玄機閣主緩緩地轉過身，他沒有再看顧尋，也沒有再看李主任等人，他那原本挺直的脊樑，在這一刻，彷彿蒼老了數百年。
“百年之內，世間再無天機。
龍國之未來，爾等……好自為之。”
說完，他便帶著那兩名同樣失魂落魄的弟子，一步步地，向著會議室的大門走去。
他的背影，蕭瑟而孤寂，像是一個被時代所拋棄的，最後的守墓人。
“等一下。”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大門的瞬間，顧尋那平靜的聲音，再一次，從他身後響起。
玄-機閣主的身形，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
“我承認，你的理論，也並非全無道理。”
顧尋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透支的力量，終究是需要償還的。瘋狂的豪賭，也確實有可能，會輸得一敗塗地。”
玄機閣主聞言，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自嘲。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然而，顧尋的下一句話，卻讓他那顆已經歸於死寂的心，再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所以，我需要你，和你的‘天機閣’，為我做一件事。”
顧尋緩步走到他的身後，用一種，彷彿在陳述著既定事實的，平淡的語氣說道：
“我要你，用你們那雙能看透因果的眼睛，為我，為‘神工計劃’，為整個龍國，建立起一套，最精準，最完善的……‘風險評估’與‘危機預警’系統。”
“我要知道，我每強化一名覺醒者，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究竟是什麼。”
“我要知道，我們每一次‘逆天而行’，所積累的‘業力’，會在何時，以何種方式，向我們‘清算’。”
“我不是瘋子，玄機閣主。”
顧尋的聲音，平靜而又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我只是一個，習慣了在走鋼絲時，提前看清腳下那萬丈深淵的……賭徒。”
“你，願意成為我的……眼睛嗎？”
玄機閣的閣主沉默片刻後，選擇了單膝跪地臣服。
至此沒人再敢對顧尋的全民強化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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