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秀英紅著眼眶,匆匆離開。
太子朱標也在為著劉伯溫而努力,可是平時對他百依百順的朱元璋在劉伯溫的事情上絕對不鬆口,朱元璋是個牛脾氣,如果他認定了什麼事,那其他人再怎麼說都難以讓他改變主意。朱標沒有辦法,只能從天永票號的賬上調取銀兩,托馬秀英送給劉伯溫,最起碼,能讓他的日子過得不那麼艱難。
“我只是想保全他,我難道做錯了嗎?”
朱標躺在寢宮的大床上,一陣頭疼。常青兒溫柔的給他揉著太陽穴。
“我覺得你沒有錯,劉伯溫也沒有錯,皇上也沒有錯,只是各自的角度不同,皇上要為了整個朝廷去考慮,你是想保護忠良,劉伯溫是挺立著自己最後的傲骨,也許你們都是對的。”
“那我還要堅持下去麼?就算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讓我爹回心轉意。”
常青兒的眼眸和他四目相對。
“做你覺得對的事情就好了,哪怕你被全世界的人反對,最起碼我也站在身後。”
隨後,溫熱的唇吻住了朱標。
“我明白了,我還是會堅持到底。對了青兒,現在是哪年?”
常青兒摸了摸朱標的額頭。
“沒發燒啊,怎麼就糊塗了,現在不是洪武五年麼?怎麼連日子也記不住了?這還是你爹的年號。”
朱標尷尬一笑。
“那……我本來就對日子不敏感嘛,更何況後來人都是用公元紀年。”
常青兒:“……”
“好吧,既然是洪武五年,那我就還有時間,不管怎麼樣,以前發生過的事情,我不能讓他再次發生。”
常青兒溫柔地用雙臂摟住他。
“我相信你,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你也是一樣……這一次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
朱元璋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因為朝廷中的暗流湧動,也因為馬皇后和朱標等人總是為劉伯溫求情,他自己在密謀著下一局大棋,可是一局棋裡總是有棄子,而劉伯溫就是這棄子,但是他身邊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心思。正當他閉目養神的時候,毛驤卻從外面跑了進來。
“啟稟陛下,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朱元璋此時正有些心煩意亂,只好揮了揮手。
“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必講了,讓下面的人辦,咱現在正煩著呢。”
毛驤有些面露難色。
“陛下,這件事下面的人可能是辦不了,只有您能辦……”
“那你就快說!磨磨唧唧的,咱這麼些年了都沒發現你這麼墨跡,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就是……應天城的鳴冤鼓被人敲響了,有人要告御狀。”
“那就讓刑部去查!去辦!”
“這件事怕是隻有您一個人能辦,因為那敲鳴冤鼓的人要狀告的正是您的侄子,定遠縣令朱桓!”
“什麼!”
朱元璋一下子從龍椅上驚坐而起。
“那人現在在哪?”
“正交由刑部看管。”
馬上讓刑部將人送來,咱要親自審問,記住!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麼?
毛驤點頭,“是,我馬上就去辦!”
朱元璋看著偌大的奉天殿,忍不住發出了感嘆。
“這幫傢伙,真是沒一個給咱省心的啊,不過咋又是定遠,那地方是不是邪啊……”
定遠縣衙,朱元璋的遠房堂哥朱六九看著兒子朱桓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這個小王八蛋,咱平日裡就告訴你要收斂些,做事情別那麼絕,你倒好,搶了人家的媳婦,還燒了人家的家,你說你幹壞事你也要下手幹淨點啊,這剩一個老婆子跑了,人家要是跑去告御狀怎麼辦?到時候皇上知道了,那時候誰還能保得了你啊!”
朱桓半躺在椅子上,一副紈絝模樣,漆黑的眼圈說明了這傢伙早就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我說爹,你急啥?他們就算捅了天,告到皇上那裡去咱也不怕,那皇上是什麼人?是你的遠房表弟,是我的叔叔啊!當時他沒錢葬父母還是借了我爺爺的光,幫他葬了父母,當時咱去找他,他不就認了我當乾兒子麼。我還不信了,那皇上能為了一個平頭老百姓,收拾咱家?您就別擔心了,歇著吧您。”
朱六九:“可是……”
此時,一個滿身破舊的老婦人跪在了奉天殿外,磕頭高喊。
“民婦陳氏,狀告當今定遠縣令朱桓!請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