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楚吞嶽一馬當先,龍吟劍劈開晨霧。飲馬河的冰面突然開裂,洶湧河水瞬間吞沒浮橋。三十萬大軍被截成兩截,廝殺聲、馬嘶聲、冰裂聲混作一團。鮮血滲入潔白的雪原,將冰面染成詭異的玫紅色。
三日後,北境主帥跪地奉上降書,望著散落的冰盾與殘劍心有餘悸:\"將軍以萬兵破我三十萬,此等奇謀,聞所未聞......\"
楚吞嶽收起劍,望向遠處雪山。寒風掠過鬢角,幾縷白髮隨風揚起——那是他三晝夜未閤眼謀劃的痕跡。
半月後,楚懷瑾在返程途中聽聞捷報。老將軍望著南飛的大雁,輕撫腰間破虜劍,長嘆一聲:\"我兒用兵,已青出於藍......\"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盔甲縫隙間乾涸的血跡,見證著這場父子對峙的無聲落幕。
楚吞嶽率軍返回極北,朔方關百姓夾道相送,他望著送行的人群,低聲呢喃:\"兵法再精妙,終究不如太平歲月......\"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唯有遠處的冰湖依舊平靜,倒映著永恆的星空,見證著這場波瀾壯闊的戰爭終於畫上句點。
楚懷瑾班師回朝那日,朱雀大街灑滿金黃銀杏葉。他身披玄甲,腰間的破虜劍卻纏上素白布條——那是在返程途中,為一位替他擋箭的舊部所繫。城樓上,女帝身著赤金龍紋朝服,鎏金護甲輕輕叩擊漢白玉欄杆,望著這支曾與她對峙的軍隊緩緩入都。
\"陛下,楚將軍已至宣政殿外。\"暗衛低語。女帝輕笑,指尖劃過案上未燃盡的密詔,那是楚吞嶽冰原大捷後送來的戰報,末尾附著一行小字:\"望陛下念及楚家軍三代忠魂。\"
宣政殿內,楚懷瑾摘下頭盔,白髮在晨光中微微顫動。\"臣楚懷瑾,有罪。\"他單膝跪地,聲音卻如洪鐘,\"擅離防地,雖有清君側之心,卻無辨忠奸之智。\"
階下群臣譁然,陸承鈞死死攥著笏板,指甲幾乎掐進青玉紋路里。他縮在御史臺官員身後,聽著殿內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額角滲出冷汗——正是他暗中散佈“女帝要卸磨殺驢,除掉楚懷瑾”的謠言,才讓那位手握重兵的大將對女帝心生嫌隙。如今局勢失控,他早已騎虎難下。
女帝起身,鳳冠垂珠輕晃:\"楚卿可知,為何朕未治你謀逆之罪?\"她走下玉階,紅裙掃過冰涼的青磚,\"楚吞嶽冰原大捷的戰報裡,字字句句都在護你。\"她突然抬手,楚懷瑾本能地繃緊身體,卻見鎏金護甲輕輕挑起他的下巴,\"但國有國法。\"
殿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墨辰白衣染血,懷中抱著昏迷的千機翁闖入大殿:\"陛下!北境餘部勾結南疆巫蠱教,突襲西南邊陲!千機老先生為破解巫毒陣法......\"他掀開千機翁的衣袖,眾人倒吸冷氣——老人的手臂佈滿紫黑紋路,如同毒蛇盤踞。
女帝瞳孔驟縮,轉身時鳳冠上的東珠甩落,在地面滾動:\"楚懷瑾聽令!即刻率三萬玄甲軍馳援西南。若再有誤......\"她頓了頓,望向千機翁蒼白的臉,鳳目微寒,\"提頭來見。\"
“宣太醫!!”女帝大聲喝道。
楚懷瑾領命離去,殿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女帝凝視著千機翁佈滿紫黑紋路的手臂,鳳目之中寒芒閃爍,她深知,這絕非普通的巫蠱之術,背後定有更為龐大的陰謀在醞釀。
“傳暗衛統領!”女帝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片刻後,暗衛統領如鬼魅般現身,單膝跪地,等候指令。
“即刻查清北境餘部與南疆巫蠱教勾結的詳情,尤其是他們背後是否還有其他勢力插手。三日內,朕要看到詳細密報。”女帝字字如刀,每一個字都透著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