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咎生死未卜,你明知寒淵有詐還要去?\"她的鎏金護甲深深掐進檀木桌案,聲音裡混著怒意與顫抖。
墨辰解開衣襟,心口紫黑毒紋如活物般蠕動。\"沈清霜一年前去天山取清血果時遭人圍攻,當時樹上僅餘一枚。\"他握鏈錘的手因毒性發作而顫抖,兵器在青磚上拖出刺耳聲響,\"如今已過一載,清血果恰好成熟兩季,他們算準了我必須去取。\"
葉昭鳳突然掀翻藥盞,瓷片迸濺聲驚得銅鈴驟響:\"楚凡!你去年中了噬魂釘,至今傷痕未愈,這次又...\"她轉身從暗格裡取出半幅冰蠶絲甲,針腳細密處還染著陳舊血漬,\"穿上這個,寒淵的幽冥鎖鏈專破武者氣勁。\"
墨辰指尖撫過甲冑修補痕跡,喉間溢位黑血:\"昭鳳,你看這毒紋。\"他蘸血畫出扭曲符文,\"赤霄閣用鎖魂陣圖煉毒,分明想借我開啟寒淵秘道——清血果樹紮根靈脈,他們毀不了樹,便要引我入甕。\"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葉昭鳳驟然蒼白的臉。她猛地抓住他手腕:\"寒淵地形如迷宮,赤霄閣經營十年,暗河全是淬毒陷阱。你若孤身犯險...\"
突然,一個畫面從楚凡(墨辰)腦海裡掠過:我就說天山為何那麼熟悉,原來野史中曾有記載,天山上有可能藏著大乾王朝古武道的頂級秘密,或許這次天山之行能恢復我宗師巔峰,甚至衝擊更高的境界也說不定。
女帝原本打算開口制止,突然楚凡這些心聲一字不漏傳入她耳中,剛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帶神機營連夜啟程。\"墨辰握緊她掌心,指腹擦過她舊傷,\"三日後必攜清血果歸。\"轉身時,鏡中兩人身影交疊——鏡中她的鳳袍與他的染血披風纏成死結,恰似他們解不開的宿命。女帝不再勸阻他,畢竟向死而生,或許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也說不定。
當棲鳳宮的鳳鳴傳訊笛劃破夜空,三千神機營已頂著霜雪馳出城門。墨辰胸前毒紋隨馬蹄顛簸翻湧,行至天山南麓時,忽見山道冰稜刻著赤霄閣纏枝暗紋。
\"散開戒備!\"他暴喝未落,數百黑影自懸崖倒掛而下,淬毒鎖鏈劃破夜色。幽冥衛結成鎖魂陣,黑氣順著鏈錘紋路鑽入經脈,劇痛中聽得沈清霜在山巔疾呼:\"小心!是攝魂毒霧!\"
夜無咎的鎏金面具在月光下浮現,掌心託著半枚清血果:\"墨將軍,想解毒?先嚐嘗我的'萬蟻噬心'如何?\"他身後,林夜與林蔚然化作半蛟形態,利爪帶起的腥風裹著螭吻殘毒。
墨辰鏈錘劈開毒霧,卻覺經脈如焚。千鈞一髮之際,三道金色流光撕裂雲層——葉昭鳳竟親率禁衛軍馳援,玄鐵劍揮出的劍氣與鏈錘光弧絞碎鎖魂陣。\"取果!\"她的怒吼混著戰鼓,震得冰稜如雪崩墜落。
墨辰衝向夜無咎,指尖即將觸及清血果時,忽見對方眼底閃過陰笑。寒淵深處傳來沉悶轟鳴,無數冰錐破土而出,在月光下折射出森冷殺意——這不是單純的埋伏,而是赤霄閣為他量身定製的死局。
百年一遇呼嘯的寒潮,如千萬把鋼刀割裂夜幕,神機營將士懷中的火器在極寒中結滿冰霜,引信被凍得脆裂成齏粉。夜無咎張狂的笑聲混著冰淵轟鳴,鎮魂幡捲起的黑霧中,怨靈化作冰刃射向封印缺口。
葉昭鳳周身騰起赤色罡氣,九品初期的威壓震碎近身怨靈,玄鐵劍卻在觸及鎮魂幡的瞬間結滿冰稜。她銀牙緊咬,鳳目燃起烈火:\"墨辰,助我!\"話音未落,墨辰鏈錘猛地砸向地面,金色龍紋順著裂縫蔓延,與葉昭鳳周身的赤色靈氣轟然相撞。
兩股力量交融的剎那,天山山神虛影自雲端顯現。夜無咎瞳孔驟縮,揮幡召回所有怨靈,黑袍下探出十二根漆黑鎖鏈,竟強行將墨辰與葉昭鳳的靈氣牽引向鎮魂幡。
\"想借山神之力?晚了!\"他狂笑著將手掌按在玄冰柱上,整座冰淵的寒氣瞬間凝成百丈冰錐,朝著眾人當頭砸下。
神機營千衛王柳想要支援,卻見林夜、林蔚然趁機撲向封印缺口。千鈞一髮之際,葉昭鳳突然棄劍,雙掌拍出九道赤色掌印——竟是失傳已久的\"鳳舞九天\"!掌風所過之處,冰錐寸寸崩解,怨靈哀鳴著化作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