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一直被眾人視為傻子的三公子楚凡身上。只見楚凡依舊傻笑著,在人群裡跳來跳去,衣角還沾著早上蹭到的草屑。
可那傳入她耳中的心聲卻條理清晰,言辭犀利,甚至還夾雜著對楚凜的咒罵:“這楚凜狼子野心,歷史上他和女帝結婚,不到一年就把女帝折磨致死,女帝一死,他便改朝換代,建立大楚,將前朝皇親國戚屠戮殆盡。”
女帝心中猛地一震,像是被驚雷劈中,看向楚凡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探究,彷彿要將他看穿。她細細思量,若真如這心聲所說,那今日之事倒像是上天給她的轉機。
她的指尖不自覺地掐入鸞座扶手的蟠龍紋,鎏金護甲在木紋上刮出細碎金屑。
想到這兒,女帝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卻不容置疑:“既然二公子如今不便,本帝願與三公子訂婚。”這話一出,周圍瞬間鴉雀無聲,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決定驚得目瞪口呆。
攝政王楚蒼瀾原本打算讓二兒子楚凜與女帝完婚,藉此一步步蠶食大乾王朝的權力。他早已在心中勾勒出宏偉的藍圖,甚至連登基大典的場景都在腦海中浮現過無數次。
如今二公子出了這檔子事,被女帝和隨行大臣親眼所見,計劃已然泡湯。
他的目光掃過楚凡,又看向沈念秋母族送來的密信中夾著的兵部侍郎拜帖。若能讓傻兒子娶了女帝,以後最差皇位也是自己的孫子。
他摩挲著腰間能調動京畿半數駐軍的玄鐵虎符,稍作猶豫後,拱手行禮,沉聲道:“臣,遵旨。”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蘇姨娘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同冬日裡的殘雪,眼中滿是不甘,嘴唇微微顫抖,卻又不敢出聲。
正妃沈念秋雖也有些意外,但心中更多的是欣喜,她的手微微發顫,忙拉著楚凡跪下謝恩,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
楚凡心中暗自欣喜若狂,可臉上依舊維持著那副傻里傻氣的模樣,流著口水,嘿嘿傻笑。他深知,在原本的歷史中,二哥在改朝換代之後,就設計害死了他和母親。
但如今,他穿越成了原主,還與女帝成了親,如此一來,歷史必將被他徹底改寫。
楚凜聽聞女帝要與楚凡訂婚,原本因狼狽而顯得鐵青的臉,此刻更是一陣白一陣紅,如同調色盤被打翻。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大失所望,彷彿被人抽走了靈魂。
他緊緊攥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幾乎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滴落。奈何女帝與攝政王皆在場,他縱使滿心怨憤,也只能強壓怒火,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兩個下人小心翼翼地架著他,準備扶他回房。楚凜每走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重的枷鎖,腳步沉重而緩慢。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楚凡,那目光猶如淬了毒一般,彷彿要將楚凡生吞活剝。
一回到房間,楚凜便像一頭髮狂的野獸,猛地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哐當”一聲,碎片四濺,在地上鋪開一片狼藉。
“周貴!”他怒吼道,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彷彿來自地獄的咆哮。“給我滾進來!”
周貴哆哆嗦嗦地走進房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身體不停地顫抖,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楚凜一腳踢在周貴身上,周貴悶哼一聲,疼得蜷縮在地上。“要不是你,今日何至於此!來人,給我將他杖責一百!”
周貴嚇得臉色慘白,不停地磕頭求饒,額頭都磕出了血,可楚凜充耳不聞。看著周貴被拖出去,楚凜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眼神中閃爍著陰狠的光芒。
他咬牙切齒地低語:“楚凡,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你算!”隨後,他叫來劉福,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劉福面露難色,但在楚凜的威逼下,只能點頭應下。
而在王府的另一處,正妃沈念秋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她強忍著笑意,關上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角高高揚起,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我那傻兒子,竟有這般福氣。”她低聲呢喃著,眼中滿是欣慰與得意。她怎麼也沒想到,平日裡被欺負的傻兒子,今日竟能因禍得福,撿了這麼大一個漏。
她摸了摸懷中母親族老送來的虎符拓片,心中的喜悅更甚,彷彿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光明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