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要改造儒學,說孔子、孟子復生都要服從朝廷的言論,對秦王系臣子而言太過平常,這就是秦王的行事風格。
其中顏壽山、符運良更是有極深的體會。秦王初創齊升學院,制定學制時就是如此,各家學說都要以秦王的政思為根本,進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改造。
秦王如今不過是擴大他在齊升的行為,將諸子百家徹底納入齊升學制。
周圍人的反對、抗拒,在顏壽山、符運良等秦王系臣子看來,不過是夏蟲的鳴叫,他們阻止不了秦王,改變不了諸子百家被秦王改造,納入齊學的既定事實。作為齊升人,顏壽山、符運良心裡有種與有榮焉的暢快。
相較於秦王系臣子的自信,學儒但非儒士、非百家,僅是普通庶人的南雅聽明任平生的意圖,臉上不禁流露出驚訝之色。她知道任平生行事霸道,當年剛和任平生認識,她就見識過任平生的霸道,經常被任平生氣的吃不下飯。
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任平生竟然要改造儒學,還放言孔子、孟子復生,都無權詮釋儒學書籍,要以朝廷釋義為準則。要知道,孔子是儒學的創立者,孟子是儒學的重要發展者,簡單說儒學就是這兩人的。
如果僅是說說大話,倒也沒什麼,這世上不乏大話者,但明眼人都清楚任平生說的不是大話,他是真的會這樣做。
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嘈雜之聲,南雅清楚百官這是炸開了鍋。
任平生此舉比之前廢儒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畢竟廢儒只不過是廢除儒學主導地位,雖然難以接受,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而改造儒學,是要撅儒學的根,等同於要滅亡儒學,天下的儒士都不可能接受。
加上任平生之前又說過天下只能有一個聲音,那儒學之後,百家亦難逃被改造的命運。
朝堂上的百官雖自朝廷尊儒以來,名義上都是儒學出身,但實際上儒學只是大多數人的晉升之資,他們立足的根本仍是百家,有的更是某一學派的大家,領頭人。
這些人焉能坐視自家學說被任平生改造?
換言之,任平生此舉無疑會得罪天下人。
南雅不自覺的皺眉,扭頭看向臉上看不出表情的太上皇,遲疑的開口道:“父皇,他……這樣是不是太過了?他這樣做等於是得罪天下人,他就不怕天下人聯合起來反他嗎?”
太上皇看了眼南雅,淡淡道:“如何反?起兵造反,還是聯合上奏逼宮?起兵,天下兵馬由他節制,各處要員皆是他的人,那些人無兵可用。若是動用私兵,且不說他們能有多少,就是誰來領兵於他們而言都是一個大問題。”
“任平生正值壯年,一人破軍陣,三箭定大漠就是去年的事,普天之下有誰敢領兵與他作戰?”
“還有你當他剛才為何要刻意提起任巧被他壓制的封侯之功?”
“不是為了給巧兒正名?讓天下人知道他為何會用巧兒?”
“若是如此,他在任命任巧時為何不說?為何要挑到這個時候說?”
太上皇說:“他很清楚他改造百家的舉動會招來百官的反對,故借安撫任巧,警告他們,朝廷雖正與西域作戰,櫟陽城內較為空虛,但他還掌握著一股強大、看不見的力量。”
“如果是這樣,他為何要說出來?等他們真聯合起來造反了再用不是更好嗎?”
“兵法雲,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一個好的將軍必然都是察幾於未動,銷禍於未萌。你從他南征百越,北伐匈奴的兩場戰爭中也能看出,他善形勢之兵,於百越、於匈奴,都是以勢滅敵。”
“他於廟堂上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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