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辦？總不能跳車去找吧？”王一丁苦笑。
蘇陽沒吭聲，目光掃過車箱。列車還在行駛，窗外的景色一片荒涼，灰濛濛的天空下是連綿的枯草和碎石，根本不像有水的地方。他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問：“你記不記得，昨天清理狼屍的時候，外面有啥特別的東西？”
王一丁撓撓頭：“特別的？不就一堆狼屍和血嗎？哦，對了，旁邊好像有條幹河床，裡面全是石頭，沒水。”
“幹河床？”蘇陽眼睛一亮，“帶我去看看。”
“去啥？現在？”王一丁一臉懵，“車還在跑呢，咋去？”
“等車停。”蘇陽說，“每次任務，車都會停一會兒，昨天清理狼屍的時候不也停了？”
王一丁還是有點猶豫：“可就算有河床，那也是乾的，哪兒來的水？”
“先看看再說。”蘇陽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去問問其他人，誰還記得昨天外面的地形。”
王一丁嘆了口氣，嘀咕著“又當苦力”走了。蘇陽回到座位，開啟聊天室，發了條訊息：
【蘇陽：誰昨天清理狼屍的時候，注意過外面的地形？有啥線索，私聊我。】
訊息發出去沒多久，私聊就跳出幾條。
【劉佳佳：我記得河床旁邊有片枯樹林，裡面好像有幾塊大石頭，挺顯眼的。】
【趙亮：我看到河床盡頭有個山坡，上面有幾塊黑乎乎的岩石，像是被水衝過的。】
【沙樂：你又想幹啥？不會又要當英雄吧？】
蘇陽回了劉佳佳和趙亮，謝了他們的線索，沙樂的訊息直接忽略。他正想再問點細節，列車突然一震，緩緩停了下來。車廂裡的人都愣了一下，隨即有人喊：“車停了！任務開始了吧？”
蘇陽站起身，朝車門走去。王一丁快步跟上，低聲說：“我問了幾個值夜班的，他們說河床旁邊確實有片枯樹林，還有人看到林子裡有塊石頭，上面好像有水漬。”
“水漬？”蘇陽皺眉，“幹河床旁邊有水漬？”
“我也覺得怪。”王一丁說，“但那人說得挺肯定，說是石頭縫裡滲出來的。”
蘇陽沒再問，走到車門旁。門已經開了，外面是一片荒涼的景象，灰色的天空壓得很低，風捲著沙塵刮過，帶起一陣刺鼻的土腥味。河床就在不遠處，寬約十幾米，裡面全是乾裂的泥土和碎石。河床盡頭，隱約能看到一片枯樹林，黑色的樹幹像燒焦的骨頭，歪歪斜斜地戳在地上。
“走，去看看。”蘇陽說。
王一丁嚥了口唾沫：“就咱倆？”
“怕啥？”蘇陽瞥了他一眼，“昨天狼屍都清理了，還怕這點風？”
“不是怕……”王一丁嘀咕，“就是覺得這地方怪怪的。”
蘇陽沒理他，徑直走下車。其他乘客也陸續下了車，三五成群地站在河床邊，議論紛紛。沙樂抱著胳膊，遠遠地喊：“蘇陽，你真要去林子裡？不怕有啥埋伏？”
“你不去沒人逼你。”蘇陽頭也不回。
沙樂哼了一聲，沒再吭聲。劉佳佳走了過來，低聲說：“我也去吧，人多點，安全。”
蘇陽看了她一眼，點頭：“行，但別亂跑，跟著我。”
三人朝枯樹林走去，身後又跟上來幾個膽大的，包括趙亮和一個叫陳浩的男人。林子比想象中大，枯樹密密麻麻，地上鋪滿了乾裂的樹葉，走上去吱吱作響。風吹過，樹枝晃動，像是在低語。
“水漬在哪兒？”蘇陽問王一丁。
王一丁指了指前面：“聽那人說，在林子深處，有塊大石頭，上面有水漬。”
蘇陽點頭，加快腳步。走了十來分鐘，果然看到一塊巨大的灰色石頭，足有兩米高，表面坑坑窪窪，像是被風化了很久。石頭底部有幾道裂縫，裡面隱約有溼潤的痕跡。
“就是這兒？”蘇陽蹲下身，湊近看。裂縫裡確實有點潮溼，但水漬很少，遠不夠喝。
劉佳佳皺眉：“這點水，連一口都不夠。系統不會讓我們挖石頭吧？”
“挖石頭？”趙亮苦笑，“那不得累死？”
“別急。”蘇陽伸手摸了摸裂縫，感覺石頭表面涼涼的，像是地下有水汽。他站起身，繞著石頭轉了一圈，發現石頭背面有個小坑，裡面積了點黑乎乎的液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這啥？”王一丁湊過來，皺眉，“不會又是汙染的水吧？”
蘇陽沒吭聲，蹲下聞了聞，味道有點像昨天水桶裡的怪味。他心頭一緊，抬頭問：“誰帶了容器？裝點回去化驗。”
“我有！”劉佳佳從兜裡掏出個小塑膠瓶，遞給他。
蘇陽小心地把液體裝進去，封好瓶蓋。趙亮在旁邊看得直嚥唾沫：“蘇陽，你不會懷疑這水也有問題吧？”
“不好說。”蘇陽站起身，“先回去再說。”
幾人正準備往回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蘇陽猛地回頭，看到陳浩捂著胳膊，臉色煞白，跌坐在地上。
“咋了？”王一丁衝過去。
“有……有東西咬我！”陳浩聲音發抖，指著旁邊的枯樹叢，“就在那兒！黑乎乎的，像蛇！”
蘇陽快步走過去，撥開樹叢，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幾根枯枝。他皺眉：“你看清了？真是蛇？”
“絕對是！”陳浩急得滿頭汗，“我感覺胳膊麻了，肯定有毒！”
劉佳佳趕緊蹲下，捲起陳浩的袖子。胳膊上果然有兩個小紅點，周圍有點腫。她臉色一變：“還真像蛇咬的！快，回去找藥！”
蘇陽沒吭聲，目光掃過周圍。林子裡安靜得有點詭異，風都停了，枯樹枝一動不動。他低聲說：“先別慌，扶他回去。都小心點，別踩到啥。”
幾人攙著陳浩往回走，一路上氣氛壓抑，誰也沒說話。回到車廂，陳浩已經被扶到座位上，臉色越來越差，嘴唇都開始發紫。車廂裡圍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
“蛇咬的？這兒還有蛇？”汪平瞪大眼。
“誰有解毒藥？趕緊拿出來！”沙樂喊。
“藥？哪兒來的藥？這破車上連水都沒有！”有人回。
蘇陽把塑膠瓶遞給劉佳佳，低聲說：“你去找人化驗這液體，我去看看陳浩。”
劉佳佳點頭，拿著瓶子走了。蘇陽擠到陳浩旁邊，皺眉問：“你還記得啥？那蛇長啥樣？”
陳浩喘著氣，聲音微弱：“沒……沒看清。黑乎乎的，很快，竄了一下就沒了。”
蘇陽皺眉，感覺不對勁。蛇？在這片枯樹林裡？昨天清理狼屍的時候，沒人提過有蛇。而且陳浩的傷口，看著不像蛇咬的，更像是……針扎的？
他沒聲張，轉頭對王一丁說：“幫我盯著點，別讓陳浩亂動。我去問問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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