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丁點頭，低聲問：“你懷疑啥？”
“還不確定。”蘇陽簡單回了句，走向車廂另一頭。
他找到趙亮，低聲問：“你剛才在林子裡，看到啥沒？陳浩被咬的時候，你離他最近。”
趙亮愣了一下，搖頭：“沒……沒看到。我在後面，離得遠。”
蘇陽眯了眼，盯著他：“真沒看到？”
趙亮被盯得發毛，吞了口唾沫：“真沒！我就聽到他喊，然後就跑過去了。”
蘇陽沒再問，轉身走了。他找到沙樂，直接問：“你剛才在車門那兒，看到誰往林子裡去了？”
沙樂挑眉：“喲，又當偵探了？我可沒盯著誰。不過我記得有個傢伙，揹著個破包，鬼鬼祟祟地往林子邊上走，後來沒注意他去哪兒了。”
“誰？”蘇陽追問。
“叫啥來著……李賀言吧。”沙樂撇嘴，“那傢伙，昨天還在聊天室裡陰陽你呢。”
蘇陽心頭一動，開啟聊天室，發了條私聊給李賀言：
【蘇陽：你在哪兒？】
等了半分鐘，沒回。他又發了一條：
【蘇陽：林子裡的事，你知道點啥吧？】
還是沒回。蘇陽皺眉，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陳浩被咬，李賀言失蹤，石頭裡的怪液體……這一切，像是連成了一條線，但缺了關鍵的點。
“蘇陽！快過來！”劉佳佳的聲音從車廂後方傳來，帶著點急切。
蘇陽快步過去，看到劉佳佳和一個叫張明的男人站在水桶旁。張明是個化學系的學生，昨天提過自己會點簡單的化驗。
“化驗結果咋樣？”蘇陽問。
張明皺眉：“這液體有問題，裡面有種化學成分，像是鎮靜劑，但劑量不高，喝了可能讓人犯困。”
“鎮靜劑？”蘇陽眯了眼，“跟水桶裡的汙染物一樣？”
“差不多。”張明點頭，“但這液體濃度低，像是稀釋過的。”
蘇陽腦子裡飛快轉著。鎮靜劑，孫磊，水桶，枯樹林……他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問：“陳浩現在咋樣？”
劉佳佳臉色不好：“更糟了，昏過去了。有人給他餵了點藥，但沒啥用。”
蘇陽心頭一沉，快步回到陳浩的座位。陳浩靠在椅背上，臉色灰白，呼吸微弱。蘇陽蹲下，檢查他的胳膊，傷口周圍的腫脹更嚴重了，隱約有股怪味。
“誰給他喂的藥？”蘇陽問。
一箇中年女人舉手：“我……我看他不行了，就給他吃了我帶的止痛藥。”
“止痛藥？”蘇陽皺眉，“啥藥？拿來看看。”
女人趕緊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他。蘇陽一看，瓶子上沒標籤，裡面是些白色小藥片。他聞了聞，沒啥味道，但總覺得不對。
“王一丁，去找張明，讓他看看這藥。”蘇陽把瓶子遞過去。
王一丁接過瓶子，跑了。蘇陽站起身，目光掃過車廂。71個人，71張臉，每個人都可能是關鍵，也可能藏著秘密。
“蘇陽，你懷疑啥？”劉佳佳低聲問。
“還不確定。”蘇陽說，“但我覺得，陳浩的事跟水源任務有關係。”
“咋說？”劉佳佳不解。
“林子裡的液體，水桶裡的汙染，陳浩的傷口……太巧了。”蘇陽壓低聲音，“有人不想讓我們找到水源。”
劉佳佳愣了一下，眼神複雜：“你是說，有人故意搞亂？”
“有可能。”蘇陽沒多說，轉身朝車門走去，“我再去林子看看。”
“你瘋了？”劉佳佳拉住他，“陳浩剛被咬，你還去？”
“不去，任務完不了。”蘇陽甩開她的手，“你在這兒盯著，有啥不對，喊我。”
劉佳佳還想說啥，蘇陽已經下了車。枯樹林還在遠處，風又起了，沙塵迷得人睜不開眼。他深吸一口氣，朝林子走去。
林子裡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枯枝晃動，像是在低笑。蘇陽繞到那塊大石頭旁，蹲下檢查。裂縫裡的水漬已經幹了，坑裡的液體也沒了。他皺眉，感覺像是被人清理過。
“誰？”他突然聽到身後有動靜，猛地回頭。
沒人。風吹過，樹枝晃了晃，發出吱吱的聲音。蘇陽眯了眼，手摸向兜裡的小刀。昨天清理狼屍的時候，他順手撿了把破刀，防身用。
“出來。”他低聲喊。
還是沒人。他正想再喊，腳下突然一軟，整個人往下陷。蘇陽反應快，趕緊抓住了旁邊的枯樹，但腳已經陷進了一個坑裡。坑底黑乎乎的，散發著一股腥味。
“操！”蘇陽低罵，掙扎著爬上來。坑不大，但挖得很隱蔽，像是專門等著誰踩進去。
他爬上來，喘著氣，檢查四周。地上有幾道腳印，通向林子深處。他咬了咬牙，決定跟過去。
走了幾分鐘，腳印在一棵枯樹旁消失了。蘇陽蹲下，仔細看，發現樹根旁有塊鬆動的土。他用刀挖了挖，翻出一塊破布，裡面裹著個小瓶子，藍色塑膠的，裡面還有點黑色液體。
“又是這東西？”蘇陽皺眉，聞了聞，味道和之前的一樣。
他把瓶子揣進兜裡，正想再找找，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喊：“蘇陽！”
他猛地回頭，看到王一丁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你咋跑這兒來了？車廂裡出事了！”
“啥事？”蘇陽問。
“陳浩……陳浩死了！”王一丁臉色發白，“還有，那藥有問題，張明說裡面摻了毒！”
蘇陽心頭一緊，站起身：“走，回去！”
兩人跑回車廂，陳浩的座位旁已經圍滿了人。陳浩一動不動，臉色青紫，嘴角還有點白沫。蘇陽擠進去，檢查了一下，果然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