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整了列列車的方向，緩緩繞過那個巨大的金屬結構。就在這時，儀表盤上的警告燈再次亮起，伴隨著一聲尖銳的警報聲。劉佳佳猛地看向螢幕，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蘇陽！能量波動又出現了！”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驚慌，“而且……比之前更強！”
“位置？”蘇陽的語氣依然冷靜，但手指已經開始在控制面板上飛速操作。
“就在我們後面！”劉佳佳的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而且……它們在靠近！”
蘇陽猛地轉頭，透過後窗，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點從通道深處湧來，像是潮水一般，朝著列列車席捲而來。
“握緊了！”蘇陽咬牙，猛地推下加速杆，列列車發出一聲轟鳴，朝著分支通道全速衝去。
“速度穩定在九十，能量核心負載百分之七十五。”蘇陽盯著儀表盤，手指輕輕敲擊著控制檯的一角，“劉佳佳，監控後方的波動，隨時報告。”
“明白。”劉佳佳的手飛快地在面板上滑動，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雷達影象，“它們還在追，不過距離拉開了一點。”
“夠了。”蘇陽語氣冷靜，“只要我們不再釋放過強的能量波，它們暫時追不上。”
張明靠在窗邊，大口喘氣，臉上還掛著冷汗。他盯著外頭那些飛逝的苔蘚光點，聲音低了一些，“那到底是啥？活的？還是像系統病毒一樣的東西？”
“不像病毒。”劉佳佳回道，“它們具備一定的聚集性和反應性，可能有基礎神經反射機制。”
“你能不能用人話說？”張明的聲音帶著疲憊。
“就是，它們像生物，不是程式。”蘇陽補了一句。
“生物？”王一丁從後方探出頭，“可我們明明是在一條廢棄的運輸通道里，這地方几十年沒用過，哪來的生物？”
“沒人規定封閉區域不能孕育新的東西。”蘇陽語氣裡沒有一絲遲疑，“尤其是在這下面。”
列列車在通道中疾馳，列車體因為速度而輕微震動。列車內的燈光開始微微閃爍，像是能量流有些不穩定。蘇陽皺了下眉，立刻調出系統日誌。
“能量反饋在波動。”他喃喃自語，“佳佳，把輔助功率模組切到手動模式，關閉非核心繫統，穩定主引擎。”
“收到。”劉佳佳迅速操作，“調整中……完成。”
閃爍的燈光終於穩定下來。
“我們剛才穿過的那一段……”蘇陽略作停頓，“是不是有磁擾區域？”
“有記錄。”劉佳佳點頭，“二十秒前透過了一段磁擾帶，懷疑是殘留電場造成的——跟我們經過的那個金屬裝置有關。”
“它還在執行？”張明睜大眼，“不是說是當年的實驗核心嗎？不是早就停機了？”
“沒完全停。”蘇陽慢慢吐出一口氣，“至少，有什麼東西在維持它的最小運作。”
“那我們是不是被盯上了？”王一丁嚥了口唾沫。
蘇陽沒有回答，他的眼神始終落在地圖螢幕的右下角。那是一塊被系統標記為“未知”的灰色區域，沒有任何資料覆蓋，連最基本的地形都沒有。
“接下來我們要穿過去。”他說。
“你瘋了？”張明從座位上跳起來，“蘇陽，那塊地方我們一點資料都沒有，你就要往裡開？”
“後面是那群蟲子。”蘇陽平靜地說，“你想回頭？”
張明張了張嘴，最終沒說話，只是砸了砸座椅靠背，罵了一句：“操。”
列列車開始減速，前方的通道彎曲，天花板上吊著破損的管線和碎裂的照明裝置，熒光苔蘚漸漸稀疏。整個列車廂像是進入了一個逐漸被剝離光亮的世界。
“我要關閉列車外探照燈。”蘇陽說道，“儘量減少能量輸出。”
“那我們怎麼看路？”王一丁有些慌張，“靠直覺？”
“不。”蘇陽指了指前方，“系統地圖雖然沒資料，但通道骨架識別還在，只要不出岔路，系統能給出基礎引導。”
他話音剛落，列車身猛然一震，像是撞上了什麼東西。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什麼情況！”張明大喊。
“不是碰撞。”蘇陽立刻回應，“是重力異常。”
“重力異常？”劉佳佳皺眉，“列車體有下墜趨勢，彷彿進入一個密度不均的區域。”
“這種情況之前在第四區域出現過。”蘇陽的眼神沉了下來，“系統以為是列車體傾斜，其實是某種外部引力源干擾了穩定機制。”
“你說的輕鬆，我們要翻列車了！”王一丁驚呼。
“全部坐穩。”蘇陽語氣堅定，“下一段要切入地層斷面。”
列車體向下猛地一頓，像是順著某種弧形軌道向地下墜落。窗外突然亮起刺眼的藍色光芒，像是一種閃爍著電弧的網路，在隧道壁間竄動。所有人屏住呼吸。
“佳佳，記錄這個。”蘇陽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這不是自然形成的電場。”
“已啟動錄製。”劉佳佳的聲音有些緊張，“蘇陽……你看那邊！”
一道弧光像蛇一樣從牆壁竄出，短暫貼著列列車列車身滑過，幾乎沒發生接觸，但列車內所有螢幕一瞬間變成了雪花。引擎發出一聲刺耳的尖鳴，儀表盤上的幾個指示燈爆閃幾下後熄滅。
“主電系統受到了干擾！”劉佳佳驚叫，“我們失去了部分感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