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阿杰緩緩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他低頭看著懷中已經冰冷僵硬的老骨，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老骨，你放心，哥們兒絕對不會虧待你。這場面，必須給你辦得風風光光的！”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轉向直播鏡頭：“兄弟們，老骨的炸鱗，和之前小骨的情況類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根本原因，很可能是鱗片下面滋生了某種特殊的寄生蟲！
這些蟲子在鱗片下打洞、繁殖，把鱗片給硬生生頂了起來，造成了‘炸鱗’的表象。”
阿杰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直播間觀眾的耳朵裡，也傳入了在一旁靜靜觀察的林凡耳中。
“這些寄生蟲造成的創口，加上‘鬼面’帶來的未知病菌，引發了後續嚴重的細菌和病毒併發感染。”
說著，阿杰小心翼翼地掀開老骨身上一片已經翹起的巨大鱗片，下面的景象讓直播間的觀眾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鱗片根部，原本應該是平滑的面板，此刻卻是一片紅腫，甚至能看到密密麻麻、如同小米粒大小的白色蟲卵狀物體！
而鱗片與皮肉連線的縫隙裡，赫然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膿包，黃白色的膿液在渾濁的水中若隱隱現，散發著淡淡的腥臭。
“看到了嗎？”
阿杰的聲音有些發顫，“幾乎每一片翹起來的鱗片下面，都是這樣！
這些膿包，就是細菌感染的直接證據。
我們之前又是升溫，又是下猛藥，甚至直接注射抗生素，想把這些細菌壓下去。
但寄生蟲這個根源不除，細菌就會反覆滋生。而且，老骨的體型太大了，藥物很難百分之百滲透到每一個病灶！”
他用手指輕輕擠壓了一下其中一個較大的膿包，一股黃白色的膿血立刻湧了出來，在水中散開。
【觸目驚心啊！】
【怪不得好不了，根子爛了！】
【阿杰別太自責了，這種病太刁鑽了】
【看著都疼，老骨受罪了】
彈幕紛紛滾動著，表達著震驚和理解！
阿杰找來一塊乾淨的、消過毒的軟布，又拿出一個小盆，裡面是稀釋過的消毒藥水。
“老骨，哥們兒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讓你乾乾淨淨，體體面面地走！”
他跪在水中，將老骨龐大的身體調整了一個更穩定的姿勢，然後拿起軟布，蘸了蘸消毒水，開始小心翼翼地處理那些炸起的鱗片。
他先是將一片已經半脫落的鱗片徹底取下，放到一邊，然後用軟布輕輕擦拭鱗片下的面板。
再找準那些膿包，用手指，輕輕地將裡面的膿液一點一點擠出來，擠乾淨，再用消毒水擦拭一遍。
整個過程緩慢而細緻。
阿杰不再說話，直播間也安靜了許多，只有偶爾幾條零星的彈幕飄過，大部分人都在靜靜地看著。
林凡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
它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被擠出的膿液，聞到水中瀰漫開的淡淡血腥和藥水味。
它看著阿杰那副專注而悲傷的神情，心中也頓時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理論上，老骨算是它來到這個世界後，關係最好的“魚哥們”了！
林凡還記得，自己剛進缸時，是老骨第一個默許了它的存在。
在和其他猛魚發生衝突時，也常常是老骨那龐大的身影一晃，便平息了事端！
可現在，這個曾經威風凜凜的缸中霸主，就這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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