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只得硬接了陳小任這一刀,哪裡知曉陳小任看得真切,這一刀立馬疊加上二疊浪的力道,第一道力被許常擋了下來,第二道力出其不意,一下便破開劍勢封鎖向許常攔腰斬去。
這一刀若是斬實,除非許常也有金光護體,不然就只能變做兩截小許常了。
可此人畢竟是煉氣二重天的修士,身體之敏捷早已如豹如貓。
只見他左手往後一摸,身子往斜後方一扭,便不知使出個什麼身法藏到了樑柱後方,讓這根木桶粗細的樑柱替他擋下了陳小任這一刀。
陳小任二疊浪的爆發已有三人合力一擊的威力,只聽得咚地一響,一下竟斬入樑柱兩寸許,劈得整個屋頂都猛然一震,落下來不少灰塵來。
不待他發力將刀取回,許常已是瞅準機會一劍向他握刀的右手刺來,竟是要逼他棄刀。
陳小任見勢不妙,只得鬆開刀柄,卻又立刻變爪為掌,一掌劈向許常右臂。
許常回劍護身,陳小任趁機以左手在斷嶽刀柄上一拍便將斷嶽刀從樑柱當中拍出,取了回來。
圍著樑柱,二人又纏鬥幾個回合,陳小任見偷襲時機已失,搶攻拿不下許常,倘若稍後被他摸清套路拉開距離拿法術或是靈符打自己,可要糟糕,便趁著許常躲避的機會往後一躍跳出戰圈,撂下一句:“好手段,咱們改日再戰。”
說罷便要往前門逃去。
卻不想剛躥出兩步便聽許常驚喜道:“你是陳小任!”
許常不曾和陳小任打過照面,先前雖察覺陳小任身體小巧,像個小孩兒,可也感覺到他力氣極大,還以為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奇人異士,此時聽到陳小任的聲音,立馬便將他辨認出來。
陳小任想起自己套話的目的,駐足回首問了一聲:“你認得我?”
許常卻未回答,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竟也是個煉氣士!”
“才六歲便已修煉出法力!果然有些不凡。留下結丹法,我可饒你一命。”
“你不是我對手,除非你也帶了輕身符,不然即便想逃也逃不過我。”
他話音剛落便見陳小任從懷裡掏出一張神行符給自己拍了上去。
許常:“……”
沉默片刻,他又道:“哼,你縱有神行符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裡去!”
然後他便見陳小任又掏出個小黑球往地面猛然一砸,只聽得嘭地一聲炸響,原本就光線昏暗的小院中頓時瀰漫起一團煙霧,不可視物。
許常:“……”
“嘻嘻,你再看看我會逃去哪裡?”陳小任嘻嘻一笑,便往前門奔去。
原本他還想問問許常為何設計他,沒想到許常自己就先說了出來,竟是為了那一部結丹法!
雖然不知許常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昨日便已將尤勝派出,但一時間也不細問,只道還需想個法子先將此人打個半死再說。
許常隱約記得大門所在,立刻便挺劍護在身前往前門搶去,只聽得一聲門響,不到兩息,他人已追出門外。
有院門阻隔,門外菸霧並不多,可外面哪裡有陳小任的影子?
“上當了!”他立馬醒悟過來,又回過身,往屋中衝去。
屋中此刻全是煙霧,他也不敢大意,便將劍舞在身前,又準備掐道清風術將這屋中煙霧吹散,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腦子一暈,連步子都有些邁不穩。
“你……用毒!”許常用力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一些,正要從懷中取解毒丹,卻已聽到一陣破風聲傳來。
忙揮劍擋去,果然是陳小任趁機殺來。
先前他還勉強能抵擋陳小任全力一刀,此時中了醉仙散,十分力氣已去了三分,哪裡還能擋得住陳小任這一刀?
只覺一股大力掀來,許常便不知手中劍已揮向了何處,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疼自右臂傳來,自小臂往下再無知覺。
劇疼之下,許常又清醒了三分,知自己右臂定已被陳小任斬中,不敢再戀戰,跌跌撞撞衝出院門,從心口摸出一張救命靈符激發,只見一道赤芒飛向半空爆開。
見陳小任已追出門來,不管不顧便向自己一刀斬來,許常急道:“我已召喚同門,一時三刻便有人到,你若殺我,百口莫辯,非得給我償命不可!”
陳小任手上一滯,只猶豫了一息,便見許常左手又已從懷中激發一張金光符將自己護住,他心知最佳時機已失,遂將刀一收,留下一句:“姓許的,再敢惹我,下回你就沒這麼好命了!”
說罷留心觀察了一下許常的神色,見許常表情並無什麼異樣,只道自己應該是猜對了,此人多半便是許常,便不再逗留,藉著神行符往東南疾行而去。
許常這才喘了口氣,再看自己右臂,已被陳小任斬斷半條。
他有些懊悔地搖了搖頭,心道:沒想到千算萬算,最後竟是低估了這六歲小兒!
又苦笑:也是,能從那個什麼將軍冢中搶出一門結丹法的,豈能是無能之輩,自己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竟真信了他和朱清照二人所說,那結丹法是撿來的!
怕不是從對手屍身上撿的!
陳小任,我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