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接的剎那,時間彷彿凝固。
蕭長青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
庭院中,唯有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和他與她,逐漸交融的呼吸。
……
一月之後。
清幽的別院之內,天地間的能量,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瘋狂地向著庭院中央,那道盤膝而坐的白色身影匯聚而去。
不過對於此情此景,古族的眾多子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習慣嘛~
漩渦的中心,蕭長青雙目緊閉,寶相莊嚴。
他周身的氣息,比一月之前,又雄渾凝實了數倍不止。
在他那龐大如海的氣旋之中,混沌鬥氣奔湧不休,每一次周天運轉,都在吞吐著海量的精純能量。
而在古界深處,那座威嚴的殿宇之內。
幾位長老的神念,再一次,聚焦於此。
“這小子的消耗……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一道神念帶著幾分咋舌的意味波動著,“這個月調撥給他的那些天材地寶和高階丹藥,足夠培養六個同階的鬥宗了,竟然就這麼被他一個人給吞了。”
“六個?”
另一道神念冷哼一聲,卻並無不滿,反而帶著一絲炫耀。
“你覺得,六個尋常的鬥宗,能是古真的對手?能在那一槍之下,讓老夫都感到心悸?”
此言一出,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是啊。
這筆賬,不能這麼算。
尋常的天才,在真正的妖孽面前,根本不具備可比性。
“很難想象,沒落至斯的蕭家,竟還能走出這樣一條真龍。”
……
良久,庭院中的能量漩渦,緩緩平息。
蕭長青睜開雙眼,一道精光,自眸中一閃而逝。
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那濁氣在空中,竟凝而不散,化作一道利箭,射出十數米遠,方才消散。
他能感覺到,自己距離三星斗宗,已經不遠了。
古族的底蘊,確實深厚。
這一個月的修煉,比得上他在外界苦修數月。
只是,他不可能一直帶著這裡……
但在離開前,也要等治療完古族的這些子弟,既然說好了,那這契約精神也該是有的。
至於完事後,也該找個理由回去了,畢竟他可不是子然一身,終歸是有些牽掛在身。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幾道許久未見的身影。
這個念頭一起,他的目光,便下意識地,飄向了不遠處廊下的那道青色身影。
古薰兒正靜靜地倚靠在廊柱上,手中捧著一卷古籍,看得認真。
午後的陽光,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歲月靜好。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意。
隨即,她便起身,端著一個早已備好的玉盤,向他走來。
玉盤之上,是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浸過清泉的溫潤毛巾,還有一杯散發著清冽香氣的靈果汁液。
這些,早已成了這一個月來,兩人之間,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
蕭長青沒有動。
他看著她走到自己面前,看著她自然而然地蹲下身,仰起那張絕美的俏臉,用那雙燦金色的眸子,專注地凝視著自己。
伸出纖纖玉手,拿起那方毛巾,極其仔細地,為他擦拭著額角與脖頸間,因修煉而滲出的細密汗珠。
她的動作很輕,很柔。
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他的肌膚。
那微涼的觸感,與他剛剛修煉完畢,依舊帶著熾熱溫度的身體相觸,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蕭長青的心,微微一動。
他看著她那專注認真的側臉,看著她那長而捲翹的睫毛,在陽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這一個月,她幾乎是寸步不離。
她為他,營造了一個絕對寧靜的,只屬於他們二人的世界。
在這份溫柔的攻勢下,再堅硬的心,恐怕也早已化作了一灘春水。
“在想什麼?”
古薰兒擦拭完畢,卻沒有起身,依舊保持著那個姿態,仰頭看著他,聲音輕柔。
“沒什麼。”
蕭長青收回思緒,端起那杯果汁,一飲而盡。
“是嗎?”
古薰兒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她伸出手,不是去拿那個空杯,而是輕輕地,撫上了他的臉頰。
她的手,很軟,很滑。
拇指,在他的唇角,輕輕地摩挲著,彷彿在擦拭著什麼不存在的汙漬。
“長青。”
她就那麼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燦金色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濃烈到化不開的眷戀與佔有。
“你若是敢說出什麼我不想聽的話……”
她的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一絲危險與警告的意味。
她俯身,在他的唇角,輕輕地,啄了一下。
然後,才心滿意足地站起身,端著玉盤,轉身離去,留下一個搖曳生姿的背影,和一句飄散在風中的話語。
“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蕭長青坐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依舊殘留著她餘溫與香氣的唇角,臉上,露出了一絲哭笑不得的無奈。
他覺得,自己要是真敢提離開的事。
等待他的,恐怕就不是什麼特殊的待遇了。
而是這座別院的禁制,會被這位,親自再加固一百層。
蕭長青看著古薰兒離去的背影,那抹無奈的笑意,在唇角緩緩加深。
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被人如此珍視,捧在手心,甚至帶著幾分蠻不講理的佔有,對任何男人而言,都是一種隱秘的滿足。
尤其,當這個人是古薰兒的時候。
他很清楚,自己展露出的價值越高,古族對他的投入便會越大,而古薰兒對他的“看管”,也只會越來越嚴密。
這本就是他計劃中的一環。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只不過,這丫頭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主動,也更加……難以招架。
……
又是數日過去。
別院的大門,按照約定,再次開啟。
門外等候的,是一名神情忐忑的古族青年。
這一個月來,這裡的別院住處,已經成了古族受過傷中的年輕一輩心中,最渴望踏足的聖地。
畢竟每次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治療一人,誰都不想自己的傷勢被延後,自然要去爭取前面的名額,越快越好。
所以每一次名額的放出,都會引起一番激烈的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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