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感覺眼前的畫面變慢了:刺客們的動作像被抽了絲的棉線,刀光的軌跡在他眼裡清晰得可怕——這是“靈氣反饋預警”!
他想起《玄曜心經》裡的描述,立刻按照記憶中的軌跡側步,避開左邊刺客的鎖喉手,同時屈指彈出三枚銀針,分別刺向右側兩人的腕脈。
“好!”柳如煙趁機欺身上前,劍花在兩名刺客頸間綻開。
鮮血濺在她的衣襟上,卻被她的靈氣震得彈開,只留下幾點暗紅的星子。
但敵人的數量比他們想象的更多。
蘇淵剛放倒兩個,又有三道黑影從破門處竄入,其中一人戴著青銅面具,手中短刃泛著幽藍的光——正是方才在山風裡瞥見的血紋!
“玄曜血脈!”面具刺客的聲音像鏽了的齒輪,“老祖要你的命!”
短刃帶著腥風刺來。
蘇淵想躲,卻發現左腿被方才的倒刺劃傷,靈力運轉遲滯了半拍。
他的心臟幾乎跳出喉嚨,玄珠卻在這時泛起暖金色的光——“珠影護體”!
那層淡金色的光膜在他胸口凝成,短刃刺上去的瞬間,火星四濺,刺客的手腕被震得發麻。
蘇淵抓住機會,右手成爪直取對方咽喉。
他能感覺到體內有股熱流在翻湧,那是《玄曜心經》自動運轉的結果,連帶著五感都敏銳了數倍:
他聽見刺客喉結滾動的聲音,看見面具下滲出的冷汗,甚至聞到對方身上的腐草味——是長期潛伏在沼澤裡的味道!
“噗!”他的指尖戳入刺客喉管的瞬間,對方突然暴喝:
“老祖不會放過你!”
話音未落,他的全身開始膨脹,面板下浮現出青紫色的紋路。
“自爆!”柳如煙的劍橫在兩人身前,青色靈氣凝成盾。
蘇淵被她拽著滾向牆角,耳中傳來“轟”的巨響,木屑和碎石劈頭蓋臉砸下來。
等煙塵散去,面具刺客已變成一團焦黑的殘軀。
蘇淵蹲下身,從對方懷裡摸出半塊青銅令牌,背面刻著只九頭蛇——這是魔門“九淵殿”的標記!
他的手指驟然收緊,想起礦場里老匠頭臨死前的碎語:“九淵...他們找的是半妖...”
玄珠突然在掌心發燙。
這次的熱流順著經脈直入腦海,一段模糊的資訊浮現在意識裡:
“九幽...祭壇...覺醒之門。”他的太陽
穴突突直跳,隱約看見玄珠表面浮現出一幅地圖,中心是片霧氣繚繞的沼澤。
“蘇兄弟。”柳如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她的劍還在滴血,髮簪散了,幾縷青絲黏在汗溼的額角。
“這令牌…是九淵殿的。”她的語氣罕見地凝重。
“他們找你,和玄珠有關?”
蘇淵沒說話,只是將令牌收進懷裡。
他望向窗外,月光被烏雲遮住了大半,遠處的山林裡傳來夜梟的啼叫。
玄珠的熱度雖退,卻在他掌心留下個淡金色的印記,像朵未開的花。
“去沼澤。”他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堅定,“玄珠...在指引方向。”
柳如煙的劍入鞘時發出清響。
她走到門邊,推開條縫,山風捲著溼冷的霧氣灌進來——那霧氣裡有股腐葉和淤泥的味道,像極了玄珠地圖裡的那片沼澤。
“天亮就走。”她轉身時,嘴角扯出個極淡的笑。
“我倒要看看,這九淵殿的老祖,能翻出什麼風浪。”
蘇淵摸了摸心口的玄珠,又看了看懷裡的《星隕訣》。
月光重新灑在他臉上,照出眼底翻湧的光——這一夜,他終於明白,所謂的“反噬”與“危險”,不過是這條路上的石子。
真正的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
而在更遠的山林裡,九淵殿的傳訊鴿撲稜著翅膀,消失在陰雲裡。
鴿腿上的竹筒裡,躺著半塊帶血的令牌,和一行潦草的字跡:
“玄曜血脈現世,座標星隕谷東三十里。”
沼澤的霧氣,已經漫到了官驛的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