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將出去…外人豈非…要說我…嫡子無德?日後…如何…執掌…府邸?”
她義正辭嚴,彷彿扣下信使是什麼十惡不赦、有損嫡系榮耀的罪行,卻渾然不覺自己正在將致命的破綻親手送還敵人。
信使眼底掠過一絲竊喜與嘲諷,面上卻愈發恭敬,連聲道:
“小少主深明大義,小人佩服!定將書信安全送達!”
寧玉瑤滿意地點點頭,甚至還好心地指點了信使如何使用那簡陋的傳送符。
臨行前,她做了一件讓所有暗中觀察的石村人都瞠目結舌的事。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了脖子上那掛著幾片晶瑩柳葉的小香囊。
那是村民們感念柳神庇護,特意放在她身邊,蘊含微薄守護之力的葉片。
“此去…是歸家…而非…尋釁。”
她自言自語,將香囊放在床頭。
“戴著這個…像是…要打架…顯得我…嫡系…不大度。”
取而代之,她將那條繡著嫡庶和睦四個歪扭大字的帕子,鄭重其事地塞進了懷裡,彷彿那是什麼能化解干戈的無上法寶。
更令人扼腕的是,她將前幾日偶然在柳神腳下發現的一片古老而神秘的骨片——上面銘刻著難以理解的原始符文,正是《原始真解》的殘頁——隨手放在了村口的石磨盤上。
“這骨片…煞氣…太重…符文…也兇戾…不符合…我嫡系…溫良恭儉…的人設。”她嫌棄地瞥了一眼。
“留給…村裡…需要的人…吧。”
她根本不知道,這輕飄飄的一個舉動,徹底斷絕了原著中石昊藉此參悟無上大道、未來得以闖入鯤鵬巢奪得蓋世寶術的逆天機緣!
她將一場天大的造化,只因不符合人設這種荒謬的理由,如同丟棄垃圾般隨手遺棄!
最終,在所有石村人複雜、困惑、乃至看傻子般的目光中,寧玉瑤站在村口,對著追出來、面色絕望灰敗的石子陵和石雲峰等人,自信滿滿地揮了揮小手,用的是那塊“嫡庶和睦”的帕子。
“諸位…等我…回去…主持公道!重振…嫡系…榮光!”
她轉身,邁著堅定的步子,走向村外,走向那信使早已佈置好的、通往雨族祭壇的死亡陷阱。
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卻照不亮她眼中那沉浸於宅鬥劇本的狂熱與虛妄。
她沒有看見身後石子陵眼中那如同枯井般的絕望,更沒有察覺,自己胸口那新生至尊骨,因她此刻即將主持公道的激動心緒,正散發出一種不祥的、微弱卻詭異的灰光。
她堅信著:“只要我佔著大義名分,他們遲早會後悔,會跪迎我這嫡系歸位!”
她卻絲毫不知,在男頻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從未有名分二字,能抵擋得住真正染血的屠刀。
這自作聰明的回信,這自毀長城的舉動,這送上門去的愚蠢——已然將自己推到了萬劫不復的邊緣。
而這場由她自編自導自演的荒唐戲碼,其慘烈打臉的序幕,才剛剛拉開!
【男頻萬界彈幕·徹底沸騰狂嘲】
“啊啊啊!腦子!我的腦子要長出來了!是被這蠢貨氣出來的!”
“陷阱!這麼明顯的陷阱她居然往裡跳?還覺得自己很聰明?”
“石子陵都快氣瘋了!快攔住她啊!這傻逼孩子!”
“扣下人質多好的主意!她居然拒絕?還怕風評受害?她有個屁的風評啊!”
“哈哈哈!摘了柳神葉片?帶了‘嫡庶和睦’帕子?我他媽笑到方圓十里聲控燈為我長明!”
“《原始真解》!她把《原始真解》殘頁丟了?!暴殄天物!天打雷劈啊!石昊的鯤鵬寶術沒了!!”
“兄弟們我血壓上來了!這已經不是蠢了,這是天道派來懲罰石昊的吧?”
“還主持公道?她馬上就要被主持了!雨族祭壇再挖一次骨!爽!”
“@女頻聖母們!快出來看你們家的智慧女神!正在奔赴刑場還覺得自己是去登基!”
“我已經等不及看她被按在祭壇上傻眼的樣子了!瓜子神泉已備好!”
【女頻萬界彈幕·慌亂辯解與強行挽尊】
“住口!你們這些莽夫!瑤瑤這是顧全大局!講究正統名分!”
“就是!哪有嫡系千金扣押信使的?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瑤瑤這是善良!不忍心傷害別人!你們懂什麼!”
“那骨片看起來就很兇,瑤瑤感覺不對不練是對的!說不定是陷阱!”
“你們等著看吧!瑤瑤肯定有後手!她那麼聰明!”
“說不定那信使真的被感化了呢?瑤瑤的感化能力很強的!”
“就算…就算有危險,也一定是磨礪!待瑤瑤覺醒,定能逢凶化吉!”
“就是!等我們世界的魔主/神尊感知到瑤瑤有難,必定降臨,把什麼雨族武王府全滅了!”
“男頻的你們就酸吧!等瑤瑤以德服人,收服石毅,打你們臉!”
【黑皇(男頻,笑得滿地滾)】:“汪汪汪!以德服人?本皇看她是送去給人‘得’而服之吧!還感化信使?那信使回去怕是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功勞白撿!”
【葉凡(男頻,無奈搖頭)】:“兩個世界的認知壁壘,竟如此難以逾越。寧宗主此次,怕是凶多吉少。那新生至尊骨光澤灰暗,恐生不祥。”
【霓裳仙子(女頻,尖叫)】:“閉嘴!你們這群烏鴉嘴!瑤瑤身負大氣運!絕不會有事的!就算…就算暫時受挫,也是天道對她心性的考驗!”
【彈幕(男頻)】:“考驗?對對對!考驗她第二次被挖骨時會不會還念《靜心慈航咒》!”
【彈幕(女頻)】:“你們!你們毫無憐憫之心!坐等瑤瑤逆風翻盤!打爛你們的臉!”
光幕之上,寧玉瑤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荒林之中。
而男頻萬界的嘲諷戲謔與女頻萬界的蒼白辯解,依舊在激烈碰撞,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著那即將到來的、註定慘烈而滑稽的終局。
那雨族祭壇之上,第二次挖骨的慘劇,似乎已可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