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眼神如深潭寒水,重歸那令人心悸的平靜:“七竅玲瓏,算得異數。然武道爭鋒,非止於心,更在於……命夠不夠長!”字字如冰珠墜地,殺機潛藏。
兩道目光,一道如九天冷月,孤高畫質絕;一道似深淵寒星,洞徹幽微。
在空中悍然交擊,無形的火花四濺,空氣彷彿都被割裂,一股令人窒息的敵意與宿命般的戰意,無聲地瀰漫開來!
眾人屏息,彷彿看到兩柄絕世神兵的鋒芒在虛空中碰撞,預示著未來註定要血染青天的爭鋒。
長老目光掃過全場,對這份無形的對峙恍若未見,只捋須沉聲道:“前兩輪已畢,得入青雲者,皆一時之選。然吾宗立世之基,在武更在道!第三輪,文試!”
他枯槁的手掌虛空一按,一座巨大的石碑自廣場中央轟然升起!碑面光滑如鏡,卻無字無圖。
“此乃‘問道碑’!碑中自有萬千武學疑難,包羅永珍。爾等需以神念引動,碑上將顯題目。答者,需以神念烙印答案於碑上,碑自會評判!”
文試!悟性之考!非是紙上談兵,而是直指武道本源的叩問!
人群立刻沉靜下來,所有透過者皆凝神屏氣,目光灼灼地望向那巨大的石碑。這是最後的門檻,亦可能是決定未來宗門地位的關鍵!
林風率先抬手,一道無形神念如清風拂過碑面。剎那間,碑上光華流轉,浮現出一行古樸篆文:“何謂‘劍道真意’?”
他嘴角微揚,神念凝聚,碑上立刻浮現一行凌厲字跡:“劍即是我,我即是道!斬斷虛妄,一往無前!”
字跡甫現,石碑竟隱隱發出一聲清越劍鳴!
“好!”有人低呼。
金不換、東方凌雲、上官烈風、周雲飛、劉星辰、黃翔宇、趙半山、舒剛、東方雨琦、楚天雲……一個個名字背後的身影,或沉穩,或激昂,或深奧,或質樸,紛紛引動神念,碑上光華閃爍,文字流轉,演繹著不同的武道理解。
或引動微風,或激起熱浪,或顯化水紋,各具氣象。
長老與考官們頷首讚許,暗歎此屆人才之盛。
楚天雲亦上前一步,他憋著一股勁,神念激盪,碑上問題顯現:“‘力’與‘勢’,孰重?”
他凝神片刻,碑上現出龍飛鳳舞大字:“勢如山傾,力隨勢走!霸者當以勢壓萬鈞!”
一股霸道氣息撲面而來,引得石碑微震。
最後,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個引發風暴的焦點——任玄。
任玄神色淡然,緩步上前。他甚至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凝重地抬手,只是目光平靜地投向那巨大的“問道碑”。
碑面似有所感,光華劇烈波動起來!一道遠比之前所有題目都要艱深、玄奧、甚至帶著一絲古老蠻荒氣息的問題,如同烙印般浮現在碑面:
“《玄陰戮神策》第七重‘歸墟引’之真解為何?此法門湮滅千年,爾從何得知?”
這道題出現的瞬間——
嗡——!
整個廣場上,所有弟子腰間的佩劍、兵刃,竟在同一剎那不受控制地發出低沉而急促的嗡鳴!彷彿感受到了某種來自遠古的恐怖召喚!
長老臉上的淡然瞬間凝固,瞳孔驟然縮成針尖!數名考官更是臉色煞白,霍然起身,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駭然與驚怒!
《玄陰戮神策》!
這是橫山武宗秘典記載中,千年前掀起無邊殺劫、早已被徹底封禁、連名字都成為禁忌的蓋世魔功!
其第七重“歸墟引”,更是傳說中能引動九幽之力、吞噬萬靈的絕滅之法!
其真解早已失傳,此人……怎會知曉?又怎敢在橫山武宗的問道碑上……引動此問?!
死寂!
比方才宣佈天生道心時更徹底的死寂!
空氣彷彿凝固成了萬載玄冰,只剩下無數兵刃那令人骨髓發寒的哀鳴在廣場上空迴盪。
任玄迎著那數道足以將他撕碎的目光,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反而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彷彿洞悉了某種命運軌跡的奇異微笑。
他嘴唇微動,無聲的神念即將烙印向那禁忌的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