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庚那聲“它醒了”如同九幽魔咒,在死寂的廣場上回蕩,帶著令人骨髓發寒的饜足。
任玄雙目赤紅如血,胸口“劍胚”印記劇烈搏動,妖異血光透過衣衫,手中長劍嗡鳴震顫,吞吐著與雷庚指尖同源的幽暗魔芒!
周雲飛則七竅湧出粘稠黑氣,身體抽搐如瀕死之魚,發出非人的“嗬嗬”聲!
“魔頭!安敢如此!”趙深雪鬚髮皆張,劍氣沖霄而起,橫山掌門佩劍“秋水”發出一聲龍吟,寒光直指雷庚!
何鐵手、養木等正道巨擘亦怒喝連連,氣勁勃發,場中氣氛如繃緊的弓弦,一觸即發!
“呵呵呵……”雷庚面對滔天殺意,竟發出一串低沉沙啞的笑聲,黑袍無風自動,周身幽暗氣息流轉,如同深淵漩渦。
“趙掌門何必動怒?此乃‘劍胚’覺醒之兆,可喜可賀!本座不過是…助其一臂之力罷了!”
他目光貪婪地掃過痛苦掙扎、瀕臨失控的任玄,又瞥了一眼氣息奄奄、黑氣繚繞的周雲飛,如同欣賞著兩件即將完成的傑作。
“今日興盡,改日再會!”
話音未落,雷庚身形驟然化作一道扭曲的黑色殘影,如同融入了陰影本身,瞬息間便消失在觀武臺之上,只留下那句“改日再會”的餘音和滿場壓抑的殺機!
“追!”何鐵手怒吼一聲,便要縱身。
“且慢!”趙深雪長劍一橫,攔住何鐵手,臉色凝重如鐵鑄。“窮寇莫追,魔頭狡詐,恐有埋伏!救人要緊!”他目光如電,掃向場中,“陳長老,速帶人救治周雲飛!封長老,任玄體內異力狂暴,恐傷及根本,你功法特殊,速帶他回靜室鎮壓疏導!”
“遵命!”執法長老陳雲峰立刻帶人衝向周雲飛。封寒月身影一晃,已至任玄身側,枯瘦的手掌看似輕描淡寫地按在任玄後心“靈臺穴”上!一股陰柔冰冷卻極其精純的內力瞬間透入!
“唔!”任玄渾身劇震,那狂暴兇戾的悸動感彷彿被一隻無形冰手強行扼住,雖未平息,卻暫時被壓制在體內翻騰!眼中血絲稍退,神智恢復一絲清明,但胸口印記依舊灼熱,長劍幽芒吞吐不定。
封寒月面色沉靜,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熾熱與滿意。“隨我來!”他低喝一聲,不由分說,一股柔勁裹挾著任玄,兩人身影如鬼魅般掠向宗門深處。
一場險些爆發的正魔大戰,因雷庚的詭異退走和趙深雪的決斷而暫時平息,但那“劍胚”與“血種”的陰影,已如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每個人心頭。
……
肅穆的祖師堂內,檀香嫋嫋。巨大的“橫武絕世”匾額高懸,黝黑劍鞘與陳舊劍穗無聲訴說著先輩榮光。氣氛凝重,遠非喜慶。
十八位新晉弟子列隊肅立,人人面色複雜,尤以重傷萎靡的楚天雲、氣息不穩的任玄、以及被緊急救治後依舊面如金紙、眼神空洞的周雲飛最為醒目。雷庚帶來的陰霾,尚未散去。
執法長老陳雲峰立於香案前,聲音洪亮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肅殺:
“武試魁首:任玄!
榜眼:楚天雲!
探花:金不換!
餘下十五人:司馬震天、東方凌雲、東方雨琦、端木清風、黃翔宇、周雲飛、劉星辰、舒剛……”名單念出,回應稀落,眾人心思顯然不在名次之上。
陳雲峰目光如刀,掃過眾人:
“凡入十八者,即為我橫山門人!俠義為本,武德為根!肩擔正道,護佑蒼生!此乃鐵律!若有背棄,門規無情!”
他頓了頓,語氣森然。
“今日魔蹤現跡,更當謹記!橫山千年清譽,不容玷汙!”
“弟子謹記!”眾人齊聲應諾,聲浪中帶著沉重與決絕。
拜師儀式被極度簡化。趙深雪率眾長老於祖師靈位前簡單祝禱,便示意擇徒開始。
封寒月一步踏出,目光如幽潭,直接鎖定了氣息尚未平復的任玄,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
“任玄,你身負‘異稟’,心志尚可。可願入我門下?”
此言一出,數道目光瞬間聚焦!趙深雪眉頭微蹙,何鐵手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任玄體內隱患未消,封寒月此時收徒,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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