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升級:丹田破碎又如何

第71章 龍淵囚凰

收槍而立,任玄胸膛起伏,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月光映照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汗水浸潤下,更顯堅毅。然而,當他目光轉向遠方,那太清武院山門的方向時,眼神中的銳利瞬間化作了深不見底的思念與憂慮。

嫣兒…

那個在橫山春日裡笑語嫣然,在滅門慘禍中與他相互扶持,在離別之際與他定下誓約的姑娘…你到底在哪裡?為何杳無音訊?是遭遇了不測?還是…另有苦衷?

他無數次回想過分別時的每一個細節,趙嫣那強裝鎮定卻難掩悲愴的眼神,那句“處理好一些事情”的話語…如今想來,處處透著不尋常。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任玄仰望夜空中的皎皎明月,彷彿想從那清冷的光輝中尋得一絲慰藉或答案。良久,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無論前路如何艱險,無論要面對什麼,他都必須更快地變強!強到足以踏遍這萬里河山,找到她!強到足以粉碎一切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阻礙!

月光下,那杆沉重的鑌鐵槍,彷彿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澎湃的意志,槍尖反射著清冷的月華,無聲地嗡鳴。

拜月神宗,幽月大殿。

殿內光線昏暗,僅靠穹頂鑲嵌的幾顆散發幽藍光芒的夜明珠照明,將巨大的空間渲染得陰森詭譎。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香燭氣味,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鐵鏽般的血腥味。

高踞主座之上的,已非昔日雄霸一方的雷庚,而是他的獨子——雷應符。

雷應符身穿一襲玄黑繡銀紋的長袍,寬大的袖袍遮掩著他空蕩蕩的左臂位置。他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眼窩深陷,但那雙眸子卻亮得驚人,燃燒著一種病態的、近乎瘋狂的火焰。短短時日,喪父之痛、斷臂之辱、宗門動盪的壓力,如同最殘酷的雕刀,將他身上最後一絲屬於年輕人的浮躁徹底磨去,只剩下陰鷙、狠戾和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

大殿下方,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數十名拜月神宗的核心長老、舵主、執事分立兩側,個個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少主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比老宗主雷庚更令人心悸的冰冷殺意。

就在雷應符迴歸後不久,三個平日裡頗有實權、且對雷庚“為子復仇”之舉頗有微詞的長老,便以“動搖軍心、勾結外敵”的罪名,被雷應符親自出手——或者說,是命令他身邊那兩個氣息如淵似海、面容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神秘護衛出手——當場格殺!屍體被吊在總壇的旗杆上示眾,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雷霆手段,血腥鎮壓!

雷應符用最直接、最殘酷的方式宣告:拜月神宗的天,沒有變!他雷應符,就是新的天!任何不服從、任何質疑、任何動搖者,只有死路一條!

“鬼王山…丐幫…全真派…”雷應符冰冷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帶著刻骨的仇恨和一絲譏諷,“一群跳樑小醜,也敢趁火打劫?還敢汙我父之名?”他指的是江湖上那則甚囂塵上的流言,將周雲鵬、趙深雪之死歸咎於三大派火併。

“哼,他們編排的故事,倒是省了我們不少口舌。”雷應符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弧度,“讓他們狗咬狗,替我們吸引目光,再好不過。”他目光掃過下方諸人,陰冷如毒蛇,“但記住,我拜月神宗的血債,只有血償!橫山餘孽,必須斬盡殺絕!林風…任玄…我要他們生不如死!”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狂熱的偏執:“‘萬靈血祭’的籌備,即刻重啟!不惜一切代價,加快速度!我要用那些螻蟻的血肉和魂魄,鑄就我登臨絕巔的基石!我要讓這天下,在我拜月神威下匍匐顫抖!”

提到“萬靈血祭”,下方一些年長的長老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那是拜月神宗傳承自上古的禁忌秘法,以海量生靈為祭品,召喚難以想象的力量,兇險莫測,代價巨大。老宗主雷庚在世時亦慎之又慎。但此刻的雷應符,顯然已被仇恨和力量矇蔽了所有理智。

“謹遵少宗主之命!”殿內眾人齊聲應諾,聲音參差不齊,卻無人敢有半分遲疑。雷應符那瘋狂的眼神和殿門外尚未乾涸的血跡,是最好的威懾。

拜月神宗這艘染血的鉅艦,在雷應符的偏執駕馭下,徹底撕下了最後一點偽裝的遮羞布,朝著更加黑暗、更加血腥的深淵,全速駛去。

秦州,林家。

作為秦州有數的武道世家,泰垠堡內的莊園佔地極廣,亭臺樓閣,雕樑畫棟,盡顯富貴氣象。然而,對於身處其中一處精緻小院的趙嫣而言,這裡無異於一座華美的牢籠。

院外有林風安排的、氣息沉穩的護衛日夜看守,美其名曰“保護安全”。院內的丫鬟婆子,也多是林風的心腹,眼神閃爍,時刻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日三餐、衣物用度,皆有人精心伺候,卻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監視意味。

趙嫣獨自坐在窗邊,望著庭院中幾株開得正盛的桃花,眼神空洞。粉色的花瓣在微風中飄落,帶著春天的暖意,卻絲毫無法驅散她心底的寒冰。距離被林風強行帶回秦州,已有半月。

這半月來,她如同一個精緻的人偶,被林風按著他的心意擺佈。試穿繁複華美的嫁衣,學習繁瑣的世家禮儀,甚至被要求背誦林家的家規族訓…每一次屈辱的配合,都像一把鈍刀在她心上反覆切割。

林風並未食言。他確實在籌備七脈會武之事,時常外出,行色匆匆。但每次回來,他看向趙嫣的眼神都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佔有慾和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他偶爾會拿出那個裝著至尊骨的寒玉匣子在趙嫣面前把玩,如同欣賞一件精美的戰利品,提醒著她無法擺脫的枷鎖。

“嫣兒,看,你的情郎的‘根骨’,我保管得很好。”林風的聲音帶著惡意的溫柔,“等你真正成為我的人,我自會將它…物歸原主。”他故意在“物歸原主”四個字上加重語氣,眼神中閃爍著扭曲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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