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林風虎口炸開血霧,連退七步撞塌樑柱:“何方鼠輩?!”
塵煙中,青衫老者飄然落定。
雪須拂過懷中古劍,袖袍翻卷間罡風如牆,竟將林風死死壓入樑柱。
他只是淡淡一瞥,林風如遭山壓,膝骨爆響跪入青磚!
“任風逍之孫。”老者目光似古井深潭,“可還記得黑山血谷?”
任玄如遭雷擊!
祖父名諱乃家族三十年禁忌
老者雙指輕撫劍脊,眸似深潭:“當年汝祖追查邪祭,遠赴漠北,歸來時只剩半具焦屍。任氏一族因此遭朝廷清洗,汝父任賢君隱姓埋亡命天涯!”
此祭需萬民為薪,取玄陰奼女心頭血為引,至尊骨為匙…”
老者劍指輕撫過鞘上銘文“止戈”,聲如寒鐵,字字誅心:“三十年前黑山坑殺流民,十年前漠北十三部滅族,皆為此祭血食!”
“至於你所見的泰垠堡不過馬前卒!鬼王山、拜月神宗、乃至廟堂之上…皆纏在這血索之中!”
他袖中滑落半枚青銅令牌,裂痕如蜈蚣噬骨。正面篆文“天樞”浸透褐血,背面竟浮雕娑竭羅蛇瞳!豎瞳深處,細若蚊足的銘文組成小字:拜火為表,噬魂為裡
令牌“噹啷”擲在任玄腳邊,“廟堂之上執棋之手,名喚——”
異變陡生!
任玄懷中太虛幽玉驟放幽光!玉內那道“虛空守式”殘紋瘋狂閃爍,竟與令牌裂痕嚴絲合縫拼接!
“啊!”林風突然抱頭慘嚎!其眉心豎紋迸裂,淌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扭曲蛇影,嘶嘶尖嘯著撲向令牌——
老者古劍龍吟出鞘!
青光過處蛇影潰散,但令牌背面已多出三道爪痕,恰與裂痕組成完整娑竭羅之眼!
“原來如此…”老者凝視豎瞳深處浮現的血色宮闕虛影,面色首次劇變:“竟藏在那個地方…”
窗外殺聲漸近,鬼王山赤幡已飄過三條街口!
任玄抓起令牌塞入懷中,幽玉熾燙如烙鐵。他最後望了一眼病榻——趙嫣心口血線已細若遊絲!
“紅月島在何處?!”他嘶聲如狼。
“東海盡頭,蜃樓霧鎖。”老者劍鋒遙指東方,袖中甩出一卷海圖:“此島每甲子現世三日,下次月赤如血…便在二十七天後!”
任玄渾身冰寒——趙嫣僅剩三日性命!
“前輩既能鎮住林風…”張曉風突然掙扎爬起,染血斷劍橫在頸前:“可否剖我心頭精血?傳聞玄陽之體可續奼女…”
“胡鬧!”張無極暴喝牽動傷口,毒紋瞬間蔓至太陽穴:“你那點微末功力…精血離體即潰!”
青衫老者忽並指如劍,疾點張曉風九大要穴!
嗤!七道血箭自張曉風背後飆射,落地竟凝成赤珠。老者袖卷血珠拍入趙嫣心口,那縷將斷的血線驟然亮起!
“以《洗髓經》鎖她十二重樓,三日精血可延九日。”老者面色微白:“但九日後若未服還魂草…”
他未再說下去,榻邊銅盆清水已結出薄冰。
“足夠了!”任玄驚鴻槍裂地三寸,“此去東海八千里,任某一日馳兩千裡!”
他轉身撞破後窗,身影沒入烽煙前,令牌幽光穿透衣襟,在牆面投出四個血篆小字:禁宮·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