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般的劍氣噬至!任玄心頭警鐘狂鳴!
寒光乍起,《守門要術》“鐵鎖橫江”悍然迎上!
沛然化勁自劍身奔湧,如怒濤拍岸,將那凌厲黑芒硬生生盪開!
足下輕點,身形如風中敗絮飄退,險險避過劍氣餘毒。
境界日深,任玄愈發驚覺講古先生所授非比尋常。
《守門要術》古拙招式間,隱伏雄渾武理,如蟄龍漸醒,隨其功力水漲船高。
兩道身影如電,自客棧激鬥至長街,再掠向鎮外荒野。
謝無痕身法飄忽如魅,且戰且走;
任玄則如影附骨,劍勢如大江奔流,滔滔不絕,顯是鐵心留人。
謝無痕越鬥越驚:“此子年未弱冠,內息竟雄渾若此,根基之厚世所罕見!久戰必危!”
劍光掌風撕裂暮色,數百招彈指而過。倏然間,謝無痕眼角餘光掃過任玄指間——一抹溫潤墨色,古樸無華!
‘墨玉扳指?!’謝無痕心頭劇震,如遭雷擊!此物乃師尊慕白首從不離身之信物!見此戒如見師顏!
‘此子若非弒師惡徒,便是…師尊親傳!’謝無痕心念電轉。觀其劍法中正,隱蘊浩然,絕非邪道!後者昭然!
那妖異何鐵手並未尾隨,不知匿於何處籌謀毒計。
一追一逃,已至霞光鎮外荒原。暮色四合,殘陽如血,將大地染作一片悽豔猩紅。
謝無痕心知退無可退,身形驟然釘在原地,猛地轉身!
臉上淚痕未乾,眼中卻掠過一絲洞悉世情的詭譎,嘴角噙著似悲似嘲的弧度。
“好個深藏不露!我該稱你一聲‘小師弟’,還是任玄?”
“前輩何意?”任玄按劍而立,目光如電。
謝無痕不答,目光如鉤,死死鎖住任玄:“劍法根基,確得真傳。不過…”聲音陡然轉寒,帶著蒼涼譏誚,“你真以為,初窺門徑的微末功夫,便能擒下我這‘逆徒’?”
任玄劍尖遙指,眼神古井無波:“前輩劍走偏鋒,狠辣詭譎,令任某歎服。”
“哈哈哈!”謝無痕驀地仰天狂笑,聲裂暮雲,悲愴中透出無盡蒼涼,“好!好!好!那便…生死相搏!”
笑聲驟止,他目光灼灼,如烙鐵般燙向任玄指間:“你指上之物,是師尊所賜,還是…奪自冢中枯骨?!”
任玄心頭一凜,深吸一口氣,聲沉如鐵石墜淵:“二師兄在上!弟子任玄,奉師尊遺命,執掌此戒!此乃師尊臨終託付!”身份,再無遮掩!
“師尊…他…?!”謝無痕身軀劇震,如遭重擊,眼中情緒翻江倒海,嘶聲追問。
“師尊已仙逝。”任玄斷然道,“遺命在此。”
“師尊…臨終…可有遺言?”謝無痕聲音嘶啞顫抖,目光似要穿透任玄肺腑。
“師尊囑我…提防大師兄。”任玄語焉不詳。
眼前之人敵友莫辨,師尊當年也只言其“野心昭彰,離經叛道”。
觀其此刻悲慟情狀,不似作偽,莫非當年…真有隱情?疑雲翻湧。
兩人早已罷鬥。暮色蒼茫,風聲嗚咽。再見師門信物,謝無痕這鐵骨漢子,竟也濁淚縱橫,劃過風霜面頰。任玄心頭微澀,面上寒霜未解。
“師尊曾言,江湖風波惡,人心似海深。”任玄緩緩開口,聲蕩荒原,試探如針。
“大師兄之事,亦僅聞片語。而今更緊要者,是我橫山劍道,可還當得起‘守護’二字?”
謝無痕臉上苦澀更濃,聲音低如夢囈:“任玄,你心中疑竇,我豈不知?當年負氣離山,非為權勢,實為…”
他猛地頓住,眼中痛楚掙扎如深淵,“此中因果,牽涉滔天,不足道哉!”
“二師兄,武林公案,是非難斷。”任玄聲若寒泉,“今日但求真相,非為同門相殘。”
謝無痕步履沉重,如負萬鈞。任玄劍勢如跗骨之蛆,緊咬其後。謝無痕身法變幻如煙,卻始終難脫那如影劍光。
眼見任玄攻勢愈疾,謝無痕悲憤填膺,只得拔劍再迎!
“錚!”
金鐵激鳴,火星迸濺!
雙劍如龍蛇狂舞,劍氣縱橫,捲起漫天腥紅塵沙,殘陽下更顯慘烈…
“師兄何至諱莫如深?”任玄聲音壓抑著怒火。
“事關宗門百年清譽,祖師地下面顏,豈容輕洩!”謝無痕眼神痛苦,劍招雖猛,隱透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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