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方!可不能浪費了!”
黃雲輝意念一動,之前黑市買的那些種子就出現在手裡。
水稻、小麥、蔬菜種子...
這些可都是寶貝!
現在種下去,等到了鄉下,嘿嘿……
他意念操控著,小心翼翼地把這些金貴種子,分別種在黑土地的不同角落。
又引了那清冽的靈泉水,細細地澆灌下去。
美!美滋滋!
就在時候,對面座位傳來一聲極力壓抑著的、小小的啜泣。
黃雲輝回過神,抬眼看去。
對面坐著個姑娘,看著也就十七八歲,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衣裳,但難掩那股子清麗。
眉眼精緻得像畫兒裡走出來似的,面板白皙。
只是此刻她眼圈紅紅的,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沒掉下來的淚珠兒,正低著頭,死死咬著下唇,不想讓人聽見她的哭聲。
單薄的肩膀微微耷拉,看著就讓人心疼。
她旁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打扮得挺精神,跟周圍灰撲撲的環境有點格格不入。
男的叫趙山河,穿著嶄新的軍綠色上衣,頭髮梳得油光水滑,下巴抬得老高,眼神裡透著股優越感。
這小子正斜著眼,有點嫌棄地打量著車廂裡的一切,時不時還用手在鼻子前扇扇風。
女的叫王盈盈,扎著兩條麻花辮,辮梢上還繫著紅頭繩,臉蛋圓圓的,就是嘴唇有點薄,顯得有點刻薄。
她正湊在趙山河耳邊嘀嘀咕咕,眼神時不時瞟向對面哭泣的姑娘,帶著點幸災樂禍和不屑。
“嘁,哭什麼哭,晦氣!”王盈盈撇撇嘴,陰陽怪氣起來。
“能跟著咱們一起接受再教育,那是她的福氣!還哭?給誰看呢!”
趙山河也嗤笑一聲,沒搭話,但那眼神裡的輕蔑更濃了。
那姑娘聽到這話,頭垂得更低了,肩膀抖得更厲害,眼淚終於控制不住,“啪嗒啪嗒”掉在了她緊緊攥著衣角的手上。
黃雲輝眉頭皺了起來。
他上輩子見多了這種捧高踩低的玩意兒,也見多了因為出身被欺負的可憐人。
眼前這姑娘,一看就是家裡遭了難的那種。
再看看那倆鼻孔朝天的貨色,黃雲輝心裡一陣膩歪。
黃雲輝沒猶豫,直接把手裡那個熱乎的肉包子,隔著中間的小桌板,遞到了那姑娘面前。
“給。”他的聲音不高,但很清晰,帶著點這個年代少見的隨意和溫和。
“哭啥,餓了吧?趁熱吃個包子墊墊。”
那濃郁的肉香,瞬間沖淡了悲傷的氣息。
姑娘猛地抬起頭,一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溼漉漉的,帶著驚愕和茫然看向黃雲輝。
她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善意弄懵了,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只是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不敢接。
這年頭,白麵肉包子,金貴著呢!
她哪敢要陌生人的?
萬一要錢,她也沒錢給。
王盈盈和趙山河也愣住了,隨即,王盈盈眼裡就閃過明顯的嫉妒和不忿。
趙山河則是眯著眼,重新打量起黃雲輝這個穿著同樣普通、甚至有點寒酸的青年。
黃雲輝看她不敢接,咧嘴笑了笑。
“拿著吧,甭客氣。這一路還長著呢,餓著肚子可扛不住。都是響應號召的同志,互相照應唄!”
他把包子又往前遞了遞,那誘人的香氣直往姑娘鼻子裡鑽。
“謝…謝謝。”那姑娘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帶著濃重的鼻音。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飛快地伸出手,把那熱乎乎的包子小心地接了過去,緊緊攥在手心裡,彷彿捧著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嘿!”王盈盈眼珠子瞬間瞪得溜圓,跟趙山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饞蟲和那股子被忽視的不爽。
王盈盈那薄嘴唇撇得能掛油瓶,下巴一抬,衝著黃雲輝就嚷嚷開了:“喂!你!懂不懂事兒啊?光給她?我們呢?”
趙山河也坐直了身子,手指頭不耐煩地敲打著小桌板,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有好東西不得分分?給我們也拿兩個來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