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特殊?老子憑本事掙來的瓦房,憑手藝掙來的工分,老子樂意吃啥就吃啥!”
“有本事你們也去買肉罐頭啊?買得起嗎?窮逼!”
“搞小集體?老子請朋友吃頓飯就叫搞小集體?那你們倆整天膩歪在一塊兒,那算什麼?”
黃雲輝罵得又急又狠,句句戳心窩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王盈盈臉上了。
“你…你血口噴人!”王盈盈氣得渾身發抖,臉都扭曲了。
“黃雲輝!你他媽找死!”趙山河被罵得惱羞成怒。
他腦子一熱,嗷一嗓子,揮著拳頭就朝黃雲輝臉上砸過來!
“小心!”林晚秋驚呼。
黃雲輝眼神一厲,不閃不避,左手閃電般探出。
下一秒,他一把攥住趙山河打過來的手腕,往旁邊一帶,同時右腿膝蓋狠狠往上一頂!
“嗷!”
趙山河只覺得手腕劇痛,像被鐵鉗夾住!
緊接著小腹被重重一擊,五臟六腑都跟錯了位似的!
他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就弓成了蝦米,臉憋成了紫茄子。
黃雲輝動作沒停,攥著他手腕的手順勢往旁邊一甩!
趙山河像個破麻袋一樣,踉蹌著被甩出去。
“嘭”一聲撞在門框上,又彈回來,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來了。
乾脆利落!三秒解決!
王盈盈都嚇傻了,看著地上蜷縮的趙山河,再看看眼神冰冷盯著她的黃雲輝,腿肚子直轉筋。
這,這鄉巴佬居然打人這麼厲害!
“你…你打人!你等著!我要告隊長!告公社!”她色厲內荏地尖叫,聲音都在抖。
“告去!老子等著!”黃雲輝往前逼近一步,指著門口。
“現在,立刻,給老子滾蛋!再敢進我這屋門一步,我連你一塊兒收拾!”
王盈盈嚇得尖叫一聲,哪裡還敢放狠話,連滾帶爬地拽起地上的趙山河,幾乎是拖著把他弄出了門。
“黃雲輝!你等著!這事兒沒完!沒完!”門外傳來王盈盈帶著哭腔的尖叫聲,和趙山河痛苦的呻吟,漸漸遠去。
黃雲輝“嘭”地一聲關上門,重新插好門栓。
“沒事了。”他轉過身,臉色緩和下來,對還嚇得發抖的林晚秋說。
“兩個跳樑小醜,欠收拾。”
林晚秋心有餘悸地看著門,小聲道:“他…他們肯定要去告狀,會…會使壞的…”
這兩人可不是善茬。
之前在火車上沒分東西吃,就被誣陷成小偷。
現在捱了打,指不定還要生出什麼禍端來呢。
“使壞?”黃雲輝嗤笑一聲,渾不在意:“讓他們使去!老子怕他們?敢來,老子再揍一次!”
他走回桌邊,端起自己那碗已經有點涼的面,呼嚕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
“來,接著吃!肉涼了就不好吃了!”
“氣死他們!”
林晚秋這才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重新端起碗,學著黃雲輝的樣子,用力吸溜了一大口裹著肉汁的麵條。
真香!
屋外冷風呼嘯。
屋裡,吸溜麵條的聲音,吧唧嘴的聲音,響得格外氣人。
接下來的幾天,黃雲輝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白天?壓根兒不去地裡報到。
點完卯,揣著隊長特批的條.子,帶著小跟班胡衛東,直接奔場院西頭那堆“鐵疙瘩”去了。
“輝子哥!咱今天整哪臺?”胡衛東拎著工具袋,屁顛屁顛跟著,兩眼放光。
“就那臺抽水機吧,看著鏽得夠嗆。”黃雲輝隨手一指,慢悠悠踱過去。
修機器?那是真修。
磨洋工?那也是真磨。
一個鏽死的螺絲,他能慢悠悠擦半天油,再跟胡衛東嘮嘮城裡機械廠的“見聞”。
擰個火花塞,能拆下來擦擦,裝上試試,再拆下來看看,再擦擦……
“東子,看明白沒?這火花塞間隙大了點,影響點火。”
黃雲輝捏著個黑黢黢的小東西,說得頭頭是道。
“明白!明白!”
胡衛東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甭管懂沒懂,輝子哥放個屁都是香的!
在他眼裡,黃雲輝就是神!那雙手比公社技術員還神!
一下午,一臺小抽水機,愣是磨蹭到太陽快下山才“修好”。
“突突突”一響,胡衛東又是一通彩虹屁。
工分?
隊長早發話了,黃技術員按整勞力最高工分算!
誰敢有意見?有本事你也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