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大羅金仙?準聖?亦或是更可怕的存在?
“前輩?”石元微微蹙眉,這個稱呼讓他既覺得合理又莫名彆扭。
“這......”老道剛要解釋,一道清冷的女聲突然響起。
“莫要打攪他。”
話音未落,虛空轟然裂開。一位身著鵝黃長裙的高挑女子緩步走出,輕紗掩面卻難掩傾城之姿。她每走一步,周圍的空氣就凝固一分,待到近前時,整片天地彷彿都陷入死寂。
老道渾身劇震,再次冷汗如雨。那雙看遍世面的眼睛此刻瞪得滾圓,呼吸急促得像要窒息,雙腿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您......”
他嘴唇哆嗦著,半個字都說不完整,頭皮發麻的感覺從頭頂蔓延到腳底。
白衣男子的出現已經夠震撼了,可眼前這位黃衣女子的威壓,竟比先前還要恐怖數倍!老道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彷彿凝固,每一個毛孔都在戰慄,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又像是被扔進了冰窟窿——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幾近崩潰。
恍惚間,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金鰲島上,上清聖人的講道盛況歷歷在目。當時,他親眼見過一位身著黃衫的女子端坐在講堂前列,周身道韻流轉,深不可測。
“那位是......”他當時忍不住向身旁的截教同門打聽。
“金靈聖母。”對方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敬畏,“上清聖人座下首席女弟子,內門大師姐,早已證得準聖之境。”
......
思緒被強行拉回現實,老道渾身劇烈顫抖。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了——能讓他這位金仙巔峰修士如此恐懼的存在,除了那位傳說中的金靈聖母,還能有誰?
想到自己方才那個魯莽的徒弟居然對這樣的大能出手,老道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們師徒二人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天大的造化!
一旁的青年修士也嚥了口唾沫。他敏銳地察覺到師尊臉上從未有過的驚懼,立刻明白自己闖了大禍。對方只需輕輕一指,就能讓他們形神俱滅!
“這......難道是金姑娘?”
周圍的村民們也終於反應過來。許多人倒吸一口涼氣——那位曾在河邊驚鴻一現的仙子,居然親自現身了!
“她不是從來不出那間小屋的嗎?”
“記得她最多隻在河邊站一站,怎麼會......”
年輕人們則看直了眼。他們活了這麼多年,何曾見過如此絕色?那朦朧的面紗下,彷彿藏著令人窒息的美。
“弟子拜見大師姐!”老道再顧不得維持高人風範,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青年修士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跟著行禮。
“起來吧。”一道輕柔卻不容置疑的聲音直接傳入他們腦海,“莫要驚擾我徒兒修行。”
“是!”兩人如蒙大赦,慌忙爬起。
老道剛擦掉額頭的冷汗,突然渾身僵硬——
“徒兒?”
金靈聖母的徒兒?
這個稱呼讓他腦海中轟然炸響一個念頭。他想起了最近截教上下都在議論的那件事.....
截教大師姐破例收徒的訊息早已傳遍三界,這位被上清聖人親自冊封的親傳弟子,如今已是截教當之無愧的首徒。無論二代三代弟子,見了他都要執弟子禮——表面稱他“首徒”,實則都知道這是聖人嫡傳!
老道心裡門兒清,什麼狗屁首徒,這分明是聖人親傳!現在好了,聖人本尊加上親傳弟子都在這村子裡現身,他要是再看不明白狀況,那這幾百年的道就算白修了。
情急之下,老道一把拽過還在發愣的徒弟,跟任小牛匆匆約好次日再見,轉身就駕雲逃離這個是非之地。那速度,活像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
其他村民看得目瞪口呆。兩位上仙說跑就跑,這反差也太大了吧?但看到金靈聖母依舊冷若冰霜的表情,又沒人敢多嘴詢問。
就在這詭異的沉默中,石元突然開口了:“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這句話就像往油鍋裡潑了盆冷水,全場瞬間炸鍋。
“石兄?”任大牛差點咬到舌頭,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個朝夕相處的兄弟。
“石叔,您老人家能不能先搞清楚狀況?”任小牛急得直跺腳,一把抓住石元的衣袖,“剛才把兩位上仙都嚇跑了的仙子,您現在就想搭訕?”
任小牛後背都溼透了。眼前這位仙子可是隨手就能碾壓他們全村的存在啊!
遠處,任雅也僵在原地。她纖細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目光死死釘在石元身上——這個在她心裡普通的鄰居,此刻卻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出人意料的是,金靈聖母先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嘴角微微上揚。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當然,何止見過......”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老道渾身一震。他這才明白,聖人的記憶何等可怕——即便石元遺忘了前塵往事,她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故人。
整個村子鴉雀無聲。任大牛一家更是像見了鬼一樣連連後退。眼前這個朝夕相處的鄰居,突然就變成了他們高攀不起的存在?
任大牛喉結滾動,聲音發乾:“石......”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叫什麼稱呼。
任小牛則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緩緩鬆開抓著石元衣角的手。指尖殘留的溫度提醒著他,這一切不是夢——那個他從小崇拜的仙人,居然一直生活在自己身邊,而且強大得超乎想象!
在場眾多年輕男子此刻恍然大悟——難怪每次與石元切磋時,他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各種法術信手拈來。
“原來如此......”
石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底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預感。這段奇特的“旅程“,似乎即將迎來終點。
不等眾人回神,金靈聖母袖袍輕揮,眨眼間就將石元帶離了村莊。不過他們並未走遠,只是回到了那間臨河的小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