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這些虛影猛地調轉了方向！他們眼中那屬於殺戮的冰冷意志，被一種更加原始、更加狂暴、更加毫無理智的混亂所徹底取代。
他們咆哮著，不再是統一的戰吼，而是變成了無數混亂而瘋狂的嘶鳴，衝向了天空中那創造了他們的主人！
“嗯？”
先王“定”的意志投影，那如同宇宙真空般宏大而空洞的意念中，第一次浮現出了一絲清晰可辨的情緒波動，彷彿一滴水落入了絕對平滑的鏡面，激起了一圈極不和諧的漣漪。
那是一種純粹的、理性的詫異。
祂的法則，是秩序，是定義，是宇宙間最穩定不動的公理。祂完全沒有預料到，由自己秩序法則最完美演繹出的幻象軍團，竟會在一瞬間被另一種截然相反的力量所汙染、逆轉，反過來衝擊自身這片秩序的源頭。
那些悍不畏死的仙人虛影，口中發出混沌的嘶鳴，他們的攻擊撕裂著虛幻的天幕，悍然撞向天穹之上那道偉岸的光影。
他們的攻擊雖然無法對“定”的意志投影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每一次碰撞都如同脆弱的泡影，在觸碰到那純粹秩序光芒的瞬間便無聲碎裂。
可這無窮無盡的、源自內部的背叛與混亂，卻像是在一首無比精準、和諧的完美交響樂章中，強行加入了無數刺耳的、毫無規律的噪音。這並非物理層面的損耗，而是一種概念層面的干擾，極大地動搖了祂力量的穩定與純粹。
“你所掌握的，是‘混沌’的法則？”
先王“定”的聲音，陡然變得凝重。那不再是俯瞰螻蟻的漠然，而是一種面對同等級、甚至更高層面力量時才會有的審慎。
“你是‘那邊’的使者？”
張昭對這個問題置若罔聞，甚至連一個眼神的波動都欠奉。
他很清楚，與這種以法則為言語、以概念為武器的存在進行交鋒，任何試圖透過語言去理解或解釋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自降位格的消耗。
他的身形驟然一動，快得超越了光，超越了思維。
整個人在原地拉出一道長長的、彷彿要將光線都吞噬殆盡的殘影，化作一道撕裂萬物、逆反秩序的純粹黑色流光，無視了下方那些依舊在瘋狂內耗的仙人軍團，主動逆流而上，如同一柄刺向神明心臟的漆黑兇刃，直射天穹之上那道偉岸的先王投影。
“狂妄！”
先王“定”那永恆不變的意念，被這種來自“微塵”的直接挑釁，徹底激怒了。
那道模糊的光影之中，猛地伸出了一根由最純粹的秩序光芒所組成的、巨大到無法用任何尺度去估量的手指。
祂對著那道暴衝而來的黑色流光，隔著無盡的虛空，凌空一點。
“法則·靜止！”
一股無形的、至高無上的力量，如同一張籠罩宇宙的無形巨網，瞬間鎖定了張昭所在的那片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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