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被釘在炮管上,弩箭從他的左肩穿入,右腰穿出,身體像掛肉般貼在炮身上,血順著炮管的紋路往下淌,在炮口處積成一小灘,被炮膛的餘熱烤得冒泡。
他還沒斷氣,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手指無力地摳著滾燙的炮身,直到被後續的弩箭射中眉心,才徹底沒了聲息。
城東南角的箭樓被弩箭密集射中,木柱上插滿了箭,像一隻渾身長滿尖刺的刺蝟。
樓內的五名明軍被射成了馬蜂窩,屍體堆疊在一起,有的被箭桿貫穿身體,與箭樓的木樑連成一體;有的四肢被箭釘在牆板上,擺出詭異的姿勢;最上面計程車兵頭顱不翼而飛,腔子裡的血順著樓梯往下淌,在地面匯成蜿蜒的血溪。
五千支弩箭的齊射過後,城頭的明軍倒下了不少兒郎。
倖存計程車兵躲在殘破的箭窗後,看著城下獅鷲營騎兵拔出腰間的鏈枷,鏈球上的尖刺沾著乾涸的血垢,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一名士兵的右腿被弩箭射穿,骨頭碎裂的脆響讓他渾身發抖,卻死死咬著牙不吭聲——他看到身旁的同鄉被三支弩箭釘在垛口上,眼球掛在臉頰上,嘴裡還叼著半截箭羽,那景象比死亡更讓人膽寒。
獅鷲營的第二輪齊射接踵而至,這次的弩箭帶著燃燒的火油,射中城磚後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一名明軍被火油澆透,火焰順著甲冑縫隙往裡鑽,面板瞬間被燒得焦黑,他在地上瘋狂翻滾,卻引燃了旁邊的火藥箱。
爆炸聲中,他的身體被炸得四分五裂,斷手斷腳像拋射的石子般飛向空中,有的還掛在插滿弩箭的箭樓上,隨著風微微晃動,像一串串詭異的風鈴。
弩箭織成的死亡之網仍在收緊,城頭的血腥味與焦糊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嘔。
倖存的明軍看著同伴的屍體以各種慘狀堆疊,看著弩箭穿透戰友的身體時帶出的血肉,終於明白——這群披著獅首鎧甲的惡魔,帶來的不是戰爭,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
但他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哪怕只剩一口氣,也要讓這些波斯雜碎嚐嚐大明將士的骨頭有多硬。
“放火箭!”耿炳文的吼聲從箭樓傳來,帶著被煙熏火燎的沙啞,他的甲冑上插著半截斷箭,卻依舊死死按著箭窗的木沿。
明軍士兵們點燃火箭,硫磺的刺鼻氣味混著血腥氣炸開,數百支火箭拖著火尾如火龍般竄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灼熱的弧線。
然而獅鷲營的巨盾早已豎起,那些包著三層鐵皮的橡木盾如鐵壁般擋在身前,火箭撞在盾面上,箭簇迸出刺眼的火星,有的被彈飛,有的在盾面燃燒片刻便熄滅,根本無法穿透。盾後的波斯騎兵甚至發出嘲弄的嘶吼,用彎刀敲打盾牌,發出“咚咚”的挑釁聲。
五千重灌騎兵已如鐵流般衝到城下,馬蹄踏在屍堆上發出“咔嚓”的脆響,將尚未冷卻的屍體碾成肉泥。
他們棄了弓弩,齊刷刷拔出腰間的鏈枷——那鐵鏈足有手臂粗細,末端的鐵球鑄著猙獰的尖刺,揮舞起來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連巨石都能被砸得粉碎。最前排的騎兵輪起鏈枷,朝著城門的裂縫猛砸,“砰砰”悶響震得城頭磚石簌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