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活下來了！她站在了準神巔峰！”
他喘著粗氣，狂熱的目光掃過其他長老驚駭的面孔，
“只有這種力量！只有這種不顧一切的瘋狂！才能撕開深淵的喉嚨！”
“她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
“深海聖帝藍佛子——萬歲！”
“萬歲”
的嘶吼在死寂的巖穴裡尖銳迴盪，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激起空洞的迴響，卻驅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首席長老黑袍下的身體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兜帽的陰影更深了。
他的反駁還未出口，一個更冷靜、如同從冰縫裡擠出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情報長老幽影像一片沒有重量的黑霧，悄無聲息地從巖壁一處更深的陰影裡“流”了出來。
他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有眼珠深處偶爾掠過一絲非人的幽光。
他手中沒有任何紙張，只有指尖縈繞著一縷極淡、彷彿隨時會散去的黑色魂力絲線。沙啞的聲音如同毒蛇在砂礫上爬行：
“最新魂波……自西海‘葬魂渦’核心區域傳來，強度……突破歷史記錄峰值三倍以上，空間規則……持續紊亂、破碎、重組……源頭能量波動特徵……已確認，即是目標‘藍佛子’。”
他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張驟然凝滯的臉，最後定格在血鯊那張因激動而扭曲的面孔上，一字一頓，
“其行為模式分析……目標正在進行……凝聚神格位階的……終極嘗試。”
“轟——！”
驚雷無聲，卻將整個巖穴炸得死寂。
連血鯊眼中那狂熱的火焰都瞬間凝固，隨即爆發出更加駭人的異彩。
凝聚神格？衝擊真神？！這訊息本身蘊含的毀滅性力量，瞬間壓倒了深淵巡獵隊逼近的威脅。
“看到了嗎？！”
血鯊長老的聲音因極致的興奮而變形，尖銳刺耳，
“神！深海聖帝將成就神位！只有神！才配執掌我們聖靈教的未來！只有神！才能讓我們重新君臨大陸！把深淵那些噁心的爬蟲碾碎！”
“神位……”
角落裡的魂滅長老失魂落魄地重複著，身體篩糠般抖了起來，
“不可能的……深淵不會允許的……我們夾在中間……螻蟻……都是螻蟻……連灰都不會剩下……”
他猛地抱住頭，發出野獸瀕死般的嗚咽。
“……凝聚神格？”
首席長老幹澀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萬念俱灰後的麻木，
“她若成功，這片天地，第一個要抹去的，恐怕就是我們這些‘舊賬’……不要重蹈覆轍……”
“轟隆——！！！”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聲響都恐怖萬倍的巨響，毫無徵兆地撕裂了大地。
整個地下巖穴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攥緊，瘋狂地上下顛簸、左右撕扯。
巨大的石鐘乳如同斷矛般從穹頂轟然砸落，狠狠插入墨綠色的水窪，渾濁腥臭的水浪衝天而起，濺了所有人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