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成呆立原地,完全沒料到對方會這般乾脆利落。可正是這份乾脆,讓他看到了這位殿下與眾不同的吸引力。
思索良久,趙文成咬了咬牙——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治好兒子的腿。
“殿下且慢!”他急忙喊道。
李承淵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只見趙文成雙膝跪地,鄭重道:“臣願追隨殿下!”
見狀,李承淵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地,暗自欣喜:計劃成了!從今往後,他在六部也算有了根基,哪怕目前僅有一位靠得住的盟友,但只要值得託付,便已足夠。
結黨不在人多,而在精。
如今慶帝對他的態度日漸冷淡,範閒入京在即。
這正是暗中培植勢力的好時機。
趙文成只是第一步,絕不會是最後一步。
達成協議後,李承淵帶著老黃趁著夜色返回禮郡王府。
日後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主動聯絡趙文成。
回元丹已經給了趙文成一顆,趙雲廷的腿傷很快就能痊癒。
但為了避免走漏風聲,兩人約定,未來兩年內,趙雲廷仍需裝病。
屆時即便有人起疑,也牽扯不到他身上。
至於趙文成會不會背叛,李承淵並不擔心——他根本沒留下任何把柄。
即便趙文成向慶帝坦白,也奈何不了他。
當然,如果連回元丹都交出去,事情或許會麻煩些,但他不信一個連親生兒子都能捨棄的人會這麼做。
再狠毒的野獸,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幼崽!
回到府中,夜色已深,李承淵徑直去了春宵樓。
改造後的樓內溫暖如春,府中女眷們閒來無事,總愛聚在這裡下棋、打牌、讀書消遣。
寒冬時節,這裡確實是避寒的好地方。
聽到樓上的動靜,桑文等人立刻圍了過來。
“殿下回來了?”她們異口同聲地問道,本以為他昨夜宿在醉仙居,今晚不會回來。
“怎麼不去醉仙居了?”綠蟻眨了眨眼,好奇地追問。
李承淵隨手脫下外袍,踢掉靴子,懶洋洋地倚在軟榻上,小口啜飲著黃瓜泡的熱茶,神情愜意:“外頭太鬧騰,還是家裡舒坦。”
“吃喝玩樂倒也罷了,怎麼連睡覺都不舒心?”綠蟻歪著頭,滿臉困惑。
“那些女子個個心思深沉,應付起來實在費神。”李承淵搖頭,“更別提司理理,她可是北齊的探子,如今兩國關係緊張,貿然接觸風險太大。”
“可……陛下會不會對您失望?”有人小心翼翼地問。
李承淵嘴角微揚:“讓陛下失望的法子多的是,閉門不出不也是一種?只不過流晶河那邊動靜更大些罷了。”
“先前鬧得太過,朝野上下對我的印象早就一落千丈,想必陛下也對我死心了。”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這樣也好,省得我們提心吊膽。”
綠蟻猶豫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其實我一直想問,殿下為何要……”
“有話直說無妨。”李承淵笑著鼓勵。
綠蟻左右張望,確認四下無人,壓低嗓音道:“殿下,我們都知道您最終要爭那個位置。可您現在這樣自毀名聲,將來即便有機會,慶國百官還會擁戴您嗎?”
李承淵聞言輕笑:“為何不會?你要明白,名聲好壞不過是工具。真正決定成敗的,永遠都是實力。”
“若他日我有能力登頂,就算行為不端,官員們照樣會跪著誇我率真!反之,若我實力不濟,哪怕潔身自好如聖人,他們也會嗤之以鼻,罵我是裝模作樣的蠢貨。”
“記住,歷史永遠由贏家書寫。只要手握實權,區區惡名又算得了什麼?”
眼下李承淵的處境可謂得天獨厚。
慶帝在背後推波助瀾,已將他正式推入奪嫡之爭。這意味著即便現在表現平平,他也具備了合法繼承的資格——倘若慶帝突然駕崩,他至少是個備選。
同時,透過“自甘墮落”的姿態,李承淵成功讓所有人都認為他不在慶帝考慮範圍內。這反而讓他得以抽身事外,冷眼旁觀二皇子、太子與慶帝的明爭暗鬥,暗中積蓄力量。
最重要的是——隨著慶帝對他日漸失望,範閒入京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待範閒抵京,便再無顧忌!
屆時,才是真正各展所長、群雄逐鹿之時!
夜色漸深,李承淵留宿在紅薯的閨房。
這幾日來,綠蟻早已向他敞開心扉。隨後在閉關期間,紅薯和黃瓜也相繼成為他的紅顏知己。至此,後院五位佳麗都已與他有了肌膚之親。
她們之間的相處愈發自然,氣氛也越來越和睦。
接下來的三四天裡,李承淵閉門不出,對外宣稱要潛心讀書,謝絕一切訪客。這般作派讓朝中官員徹底“寒心”,原本有意投靠的臣子也都打了退堂鼓。
但李承淵絲毫不以為意。在他看來,黨羽貴在精而不在多,那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要來何用?既然朝中無人可用,不如靜觀其變。
經過數日的蟄伏,終於等來了期盼已久的訊息。
這天清晨,皇帝突然下詔:誰能迎娶郡主林婉兒,便可執掌內庫大權。此令一出,朝野震動。內庫何其重要,皇帝竟以婚配為條件轉讓權柄,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可以想見,京城貴公子們必將爭相討好林婉兒。但除了慶帝,恐怕只有李承淵心知肚明——這道聖旨,實則是為某人量身定製。
眼下距離新年只剩兩三天,待到開春時節,範閒就要進京了!
想到這裡,李承淵愈發期待那一刻的到來。正打算出門透透氣,僕人匆忙來報:長公主李雲睿有請!
這位長公主李雲睿,是宮中城府最深的女子,其心機手段堪比慶帝。她周旋於五個男人之間:慶帝是她摯愛,林若甫是她的備胎,太子因戀慕慶帝而陷入她的情網,二皇子則一直被利用卻從未得到她的真心。
在她眼中,世間萬物皆可拋棄,沒有什麼是不能割捨的。林若甫曾評價她“瘋狂”——不僅對自己狠,更能將周圍人都拖入她的瘋狂世界。
正因如此,李承淵絕不願與這樣的女人有任何瓜葛。更何況,她還曾參與謀害葉輕眉!
夜色籠罩下的廣信宮外,李承淵駐足宮門前,眼神微凝。短暫遲疑後,他抬腳跨入宮門。
引路的宮女很快將他帶到李雲睿面前。殿內,這位長公主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上,輕薄的紗衣半遮半掩,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一雙玉足懸在榻邊輕晃。這般側臥的姿態,將她妖嬈的風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見到李承淵進來,她眼中閃過一絲撩人的媚意。
李承淵心頭警鈴大作,暗自吃驚。雖早聞此女行事乖張,卻不想竟瘋狂至此——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宮內院也敢如此放浪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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