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之上,李承淵目睹牛欄街的驚險一幕,眉頭緊鎖。他雖深知範閒需歷經磨難才能成長,但內心仍難掩擔憂。
侍衛老黃心急如焚,按捺不住想要出手相助。他很清楚,以對方的強悍實力,局勢極有可能失控惡化。然而,他還是強壓下衝動,恪守指令,保持高度戒備,隨時準備在關鍵時刻施以援手。
這時,青鳥瞥見老黃亮出的五把寶劍,不禁露出驚愕之色。那幾柄劍寒光凜冽,一看便知皆是世間罕見的神兵利器。
視線轉回院子,滕梓荊見好友範閒陷入險境,毫不猶豫地飛身營救,卻被程巨樹強勢擊退。但滕梓荊毫不退縮,再次施展飛鏢絕技。飛鏢雖命中目標,卻僅在程巨樹的面板上劃出淺淺傷痕,可見這北齊高手的體魄是何等驚人。
片刻後,範閒恢復清醒,與滕梓荊並肩作戰,合力對抗程巨樹。兩人拼盡全力,憋得滿臉通紅,而程巨樹卻依舊毫髮無損。反倒是他們在程巨樹的猛烈攻擊下,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突然,滕梓荊衝著範閒大喊:“走!”隨即毅然決然地衝向程巨樹。程巨樹反應迅速,一把抓住滕梓荊,狠狠將他甩了出去。滕梓荊重重撞在牆壁上,頓時頭暈目眩。
正常情況下,這樣的傷勢不至於致命。可就在這時,一個陌生而細微的聲音在滕梓荊耳邊響起:“就是現在!”緊接著,滕梓荊頭部遭受重擊,瞬間失去意識。
“滕梓荊!!”範閒看著生死未卜的好友,心中的怒火被徹底點燃。滕梓荊是他最親密的兄弟,剛剛才與家人團聚,如今卻為了救自己命懸一線。憤怒如熊熊烈火般在範閒心中燃燒,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就在此刻,範閒修煉的《霸道真氣》猛然爆發。他怒吼一聲,周身氣勢暴漲,竟在這危急關頭實現突破。範閒騰空而起,以凌厲的肘擊攻向程巨樹,隨後如隕石般重重砸下,打得程巨樹一陣恍惚。最後,範閒搬起一口大缸,狠狠砸向程巨樹,終於將其徹底擊暈。而範閒也因真氣耗盡,癱倒在地,陷入昏迷。
“關鍵時刻犧牲隊友激發潛力,果然有用!”看到範閒成功突破,李承淵鬆了一口氣,慶幸此次行動雖驚險萬分,但終究達成目標。
青鳥沒聽清他的嘀咕,疑惑問道:“殿下,您說什麼?”李承淵擺擺手,“沒什麼。”隨即轉頭吩咐老黃:“去檢查弩機那邊,把弩箭全部拆除,不能留下任何痕跡!”老黃領命,迅速前去執行。
原來,那兩架軍弩早已被李承淵提前做了手腳,就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後,李承淵檢視了滕梓荊的狀況,見他尚有氣息,只是昏迷,便取出一顆假死丹喂他服下。這顆丹藥是李承淵之前截胡賀宗緯所得的獎賞,當時沒當回事,沒想到如今派上了大用場。此藥能讓服用者陷入假死狀態,同時緩慢治癒內外傷勢,只要在十二個時辰內服用解藥,就能甦醒,否則就會真的死去。
確認滕梓荊服下假死丹,脈搏和呼吸都已停止後,李承淵不禁感嘆這丹藥的神奇功效。這時,青鳥前來彙報:“小范大人只是昏迷,傷勢並無大礙。”李承淵應道:“人活著就行,不用多管。”
話音剛落,老黃匆匆趕來:“殿下,都處理好了,但有其他人來了!”李承淵當機立斷,帶著眾人施展輕功迅速撤離,消失在夜色之中,以免被人發現。
沒過多久,王啟年匆匆趕到事發地點。映入眼簾的慘烈場景,讓他心裡“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他三步並作兩步,率先檢視倒在一旁的滕梓荊。伸手探了探鼻息,王啟年心裡猛地一顫——滕梓荊已然沒了呼吸。強壓下震驚,他又趕忙檢視範閒的狀況,所幸範閒還有生命體徵。
“大人!小范大人!”王啟年焦急呼喊,反覆叫了好幾聲,終於將範閒喚醒。範閒剛一睜眼,便急切地四處張望,尋找滕梓荊的身影。
王啟年連忙制止:“大人,先別動!等我仔細檢查完傷勢,您再起身。”然而,此刻範閒滿心滿眼只有滕梓荊,根本聽不進勸告:“快讓他醒過來!”
王啟年滿臉遺憾,語氣沉重地說:“已經回天乏術了!”範閒聽聞,不顧傷勢拼命掙扎著起身,跌跌撞撞朝滕梓荊走去。王啟年急忙上前攙扶,生怕他摔倒。
範閒跪在滕梓荊身旁,顫抖著伸手診脈。很快,他的臉色變得慘白——滕梓荊的脈搏已然停止跳動。範閒緩緩將滕梓荊的身體翻轉過來,壓抑著滿心悲痛,聲音發顫地質問:“你不是說過,只為家人而活?不是說遇到危險就會立刻撤離嗎?為什麼這次食言了?”
這時,範閒瞥見一旁氣息尚存的程巨樹,怒火瞬間衝上心頭。他猛地站起身,從地上抄起一把刀,就要了結程巨樹。王啟年見狀,急忙阻攔:“大人!先別衝動!留著他活口,才能審問出幕後真兇,獲取更多線索。”
範閒眼神冰冷如霜,直勾勾盯著王啟年,質問道:“審問自然要審,但眼下誰來負責審問?”王啟年連忙回應:“自然是鑑察院來處理。”範閒微微點頭,指了指滕梓荊:“把我兄弟送回範府,我去鑑察院等訊息。”
王啟年關切地說:“大人,我護送您回去吧。”範閒擺了擺手,強撐著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嘴裡冷冷拋下一句:“想殺我的人,不必藏頭露尾。有本事,就再來試試,我奉陪到底!”經此一遭,範閒徹底看清了這世道的殘酷,也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
另一邊,李承淵帶著青鳥和老黃匆忙趕回王府,迅速鑽進馬車,吩咐道:“去醉仙居!”雖然此刻去赴約已然遲到,但李承淵必須現身,好證明自己並非故意爽約。
馬車行駛到牛欄街時,被鑑察院的封鎖攔住了去路。王啟年快步上前彙報情況。李承淵撩開馬車窗簾,裝作一臉驚訝:“啟年兄?今日我與二皇子、範閒約好去醉仙居飲酒,怎麼會在此處碰見你?”
王啟年壓低聲音回稟:“殿下,這邊出了事,我正在執行公務。北齊高手程巨樹在此行刺小范大人,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李承淵故作震驚:“什麼?範閒傷勢如何?可有性命之憂?”王啟年答道:“萬幸小范大人並無大礙,只是他的護衛不幸身亡。”李承淵點點頭,不再多問:“既如此,那我便不去了,你們繼續忙吧。”
馬車簾子即將完全落下之際,王啟年陡然提高嗓音,急切喊道:“殿下,請留步!小范大人對此次事件極為上心,定會一查到底,還望殿下知曉。”
李承淵神色淡然,語氣漫不經心反問:“這與我何干?”
王啟年謹慎掃視四周,確認無人後,上前幾步壓低聲音試探:“殿下,還請如實相告,此事當真與您無關?”
李承淵冷冷瞥他一眼,未作回應,徑直放下簾子,朝車伕下令:“改道,去秦王府。”劍九黃應聲“得令”,迅速調轉車頭,車隊疾馳而去。望著遠去的車駕,王啟年一臉茫然,暗自琢磨:這雙面身份著實難辦,看來得找機會向宮裡申請增加津貼了。
且說李承淵在牛欄街短暫露面後,便匆匆趕往秦王府。無巧不成書,幾乎同一時間,李承澤從流晶河返程路過此地,也派人打聽情況。前來應答的,恰巧又是王啟年。
王啟年立刻恭敬行禮:“參見二殿下!”
李承澤隔著車窗問道:“此處發生何事?”
王啟年心中雖有無奈,仍畢恭畢敬回稟:“回二殿下,剛剛這裡發生一場爭鬥。北齊高手程巨樹意圖行刺範閒,所幸範大人平安無事,只是他的隨從不幸遇難。”
李承澤語氣平淡回應:“瞭解了,多謝告知。”
聽聞此言,王啟年心中泛起異樣。在二殿下眼中,難道只是損失一名護衛這般簡單?還未等他多想,李承澤又開口詢問:“可曾見到三皇子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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