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年如實回答:“方才見過。三殿下說要去赴宴,行至此處得知出事,便折返了。臨走時提到要前往秦王府尋您。”
李承澤聽聞,立刻掀開簾子追問:“老三說要來找我?”
王啟年略顯遲疑:“三殿下確實提過去秦王府,但究竟是否抵達,小人並不清楚。”
李承澤不再猶豫,果斷下令:“必安,即刻回府!”
謝必安粗魯推開王啟年,走在前面領路。王啟年揉著胸口,心中暗自感慨:同為皇子,行事作風卻是天差地別。
很快,李承澤抵達秦王府。看到門口停放的李承淵的馬車,他眉頭緊鎖,帶著謝必安徑直闖入府內。
詢問府中下人後,得知李承淵正在花園等候,便朝著花園趕去。剛到花園入口,就看見範無咎在此等候。
李承澤問:“他在何處?”
範無咎指了指涼亭方向:“在那邊。”
李承澤順著所指望去,果然瞧見李承淵正在涼亭中悠然品茶。他又問:“你為何不進去?”
範無咎解釋道:“三殿下吩咐不許靠近,讓所有下人退下,只留我在此等候您。”
謝必安忍不住抱怨:“三殿下也太目中無人了,竟把這裡當作自己的王府!”
李承澤抬手示意他噤聲,隨後朝著涼亭走去。
李承澤太瞭解李承淵的為人了。以他一貫恪守禮數的作風,若非遇到極為棘手的狀況或是怒火中燒,絕不可能做出如此失禮之舉。這個反常的舉動,讓李承澤心中警鈴大作,不祥的預感如同烏雲般籠罩心頭。
“必安,無咎,隨我一同進去。傳令下去,閒雜人等一概不許靠近。”李承澤沉聲道。兩人齊聲應命:“遵命!”
李承澤面帶微笑,步伐穩健地走近涼亭:“三弟,怎麼突然來了我府上?我還眼巴巴等著在醉仙居與你碰面呢!”
李承淵卻只顧低頭嗑著瓜子,隨意瞥了他一眼,壓根沒有搭話的意思。老黃與青鳥分立在他身側,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見狀,李承澤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在李承淵對面落座。謝必安和範無咎板著臉,亦步亦趨跟在身後。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聚焦在青鳥身上。
謝必安的眼神裡滿是挑釁。自從那次敗在青鳥手下,他日夜苦修,終於率先突破到九品境界,此刻正摩拳擦掌,一心想要一雪前恥。而範無咎的目光中,則摻雜著好奇與試探。他實在難以相信,眼前看似柔弱的青鳥,竟能戰勝謝必安。倒是老黃,因著平凡的外表,被兩人自動忽視,認定他絕非習武之人。
“三弟,打算在我這兒嗑一整天瓜子?”李承澤率先打破僵局,調侃道。
“別磕了,瓜子都受潮了,難吃死了。”李承淵隨手扔掉瓜子,終於開口。
李承澤微微一怔,還未等他接話,李承淵便神色一肅:“說正事吧。二哥,範閒遇刺的事,你應該聽說了?”
“自然。返程路過牛欄街時,已經知曉此事。”
李承淵目光如炬,緊盯著對方:“我想問問,程巨樹為何要對範閒下手?”
李承澤忍不住笑出聲:“老三,是不是瓜子吃多了?這事兒你問我?我怎麼可能知道?”
“你當真不知情?”李承淵冷笑一聲,“行,暫且不提這個。那我換個問題,你為什麼邀我去司理理那兒飲酒?”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自然是想化解你們之間的矛盾。”
“為什麼偏偏選司理理?”李承澤被問得一愣,反問道:“三弟,你到底想聊範閒,還是司理理?”
“廢話!當然是司理理!我跟範閒又不熟,他的死活與我何干?”李承淵沒好氣地說。
李承澤忽然意味深長地一笑:“這麼說,司理理姑娘是你的人?”
“別白費力氣套話了,我什麼都不會說。你也拿不出證據,箇中意思,你自己領會。”李承淵語氣冰冷。
李承澤不以為意:“明白又如何,不明白也無妨。”
“對了,還有件事。昨天李宏成來找我,說要給你帶個訊息,送到了嗎?”
“訊息?什麼訊息?”李承澤一臉茫然,彷彿真的毫無印象。
李承淵目光驟然變得銳利:“你不知道也沒關係,我提醒你。去年詩會我就警告過,誰讓我不痛快,我當場就會反擊。所以,心裡懷疑誰,就直接衝著誰去,這次,你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