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裡沒有一絲波瀾。
“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恨，你的怨，你的一切，是如何成為我力量的基石。”
“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我用這份力量，去守護這個你最想毀滅的世界。”
“這，才是對你，最好的報復。”
說完，他伸出雙手，按在了姜洛璃的天靈蓋上。
“以我之名，生滅為爐，陰陽為火。”
“煉！”
嗡！
整個神農島劇烈震動了一下。
那艘懸浮在半空的鎮國號，九門主炮同時亮起，投下九道金黑交織的光柱，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法陣，將兩人籠罩其中。
無窮無盡的生機，與無窮無盡的死氣，從葉玄軒的掌心瘋狂湧入姜洛璃的體內。
這不是吞噬，這是淬鍊。
姜洛璃的身體，在分解，又在重組。
她的血肉，她的骨骼，她的經脈，都在這兩種極致的力量下，化作最本源的粒子，然後以一種全新的，更加完美的結構重新組合。
而她那顆被神農道種盤踞的心臟，則被一股更霸道的力量強行剝離出來。
心臟在半空中劇烈跳動。
一半是璀璨的金色，一半是深邃的漆黑。
“不夠。”
葉玄軒眉頭微皺。
“還差一點，真正的，純粹的絕望。”
他猛地張口，將那顆神魔心臟，一口吞了下去。
轟隆！
葉玄軒的體內，彷彿引爆了一萬顆核彈。
他那張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丹田氣海里，那三顆剛剛種下的“絕望種子”，在感受到那顆心臟的力量後，瞬間變得無比貪婪，瘋狂地抽取著其中的力量。
而葉玄軒自己的神農道果，也在與那股黑暗本源之力，進行著最慘烈的對抗。
他的身體，正在被撕裂。
“爸爸！”
一一發出驚恐的哭喊，想要衝過來。
“別動！”
葉玄軒低吼一聲，聲音因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
他盤膝坐下，雙手結出一個玄奧的印法。
“給我，融！”
他竟然要以自己的意志，強行將這四股截然不同的，足以毀滅宇宙的力量，捏合在一起。
就在他與自己的身體進行著一場豪賭的同時。
東瀛，首相官邸。
氣氛壓抑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內閣所有核心成員，全部到齊。
在他們面前的全息投影上，播放的正是大夏國外交部發來的，那份措辭強硬到近乎宣戰的最後通牒。
“八嘎！”
一個穿著傳統服飾，鬚髮皆白的老者，猛地一拍桌子。
“欺人太甚！”
“大夏人以為他們造出了一個會飛的鐵疙瘩，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我們大和民族，是受天照大神庇佑的民族，絕不屈服！”
坐在主位上的首相，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不是一個鐵疙瘩。
那是足以從底層邏輯上抹除千億資本，能夠無視物理規則，全球直播的神魔造物。
“可是，我們拿什麼來抵擋？”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文官，顫聲問道。
“我們最強的艦隊，在它面前，恐怕連一炮都扛不住。”
“閉嘴！”
鬚髮皆白的老者怒斥道。
“科技無法對抗，不代表我們就沒有辦法。”
他緩緩站起身，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我們，也是有神的。”
“百年前，我們能請動神明之力，打贏那場國運之戰。”
“百年後，我們同樣可以。”
他轉向首相，深深一躬。
“首相閣下，請下令吧。”
“開啟‘天巖戶’計劃。”
“喚醒我們沉睡的，真正的守護神。”
“讓大夏人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神之力！”
首相的眼中，掙扎了許久，最終化作了一片瘋狂。
他知道，一旦開啟那個計劃，整個東瀛，都將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
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我同意。”
他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立刻執行。”
半小時後。
伊勢神宮，禁地深處。
數百名身穿白衣的陰陽師，圍繞著一個被無數巨大注連繩封鎖的古老石洞，盤膝而坐。
他們口中吟誦著古老而晦澀的咒文。
他們的鮮血，順著地面上早已刻畫好的溝壑，緩緩流向那個石洞。
隨著咒文聲越來越響，獻祭的鮮血越來越多。
那個被封印了上千年的石洞，開始輕微地震動起來。
一絲絲，一縷縷，漆黑如墨，卻又帶著無上威嚴的妖氣，從石洞的縫隙中，滲透出來。
彷彿有什麼沉睡了千年的絕世兇物，即將甦醒。
神農島。
轟！
葉玄軒的身上，猛地爆發出了一股驚天氣浪。
他睜開了眼睛。
他那雙眸子，已經徹底變了。
不再是左金右黑，而是化作了一片深邃的，混沌的灰色。
彷彿宇宙未開，天地未分。
他成功了。
他將那四股力量，強行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全新的，超越了他前世認知極限的，混沌之力。
他緩緩站起身。
他面前，姜洛璃的身體，已經化作了一具晶瑩剔透，仿似由最完美水晶雕琢而成的藝術品。
她還活著。
但她的靈魂，已經徹底被抽空，只剩下了一具完美的，可以承載任何力量的“道胚”。
葉玄軒一揮手。
那具水晶道胚，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鎮國號的核心。
嗡。
鎮國號發出一聲歡快的嗡鳴。
它的艦身上，那些生物裝甲開始流動，重組，變得更加猙獰，也更加完美。
它的能量反應，瞬間飆升了十倍。
然而，葉玄軒卻沒有任何喜悅。
他緩緩抬頭，望向了東方的天際。
在那裡，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充滿了暴戾與毀滅的恐怖氣息，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衝破封印。
“八岐大蛇。”
他輕輕吐出了一個名字。
沒想到，傳說，竟然是真的。
看來，小日子國，已經做出了他們的選擇。
就在這時。
趙無極的通訊，再次接了進來。
“玄軒！”
“東瀛人，拒絕了我們的要求。”
“他們，他們啟動了最高等級的神道祭祀。”
“我們的衛星，在伊勢神宮上空，檢測到了無法理解的超高能量反應。”
“他們瘋了！”
葉玄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瘋了？”
“不。”
“他們只是，在找死。”
他轉過身，一步踏上了鎮國號的艦橋。
他懷裡的一一，還有那條小金龍，緊隨其後。
“爸爸。”
“壞東西。”
一一的小臉上，寫滿了凝重。
“對。”
葉玄軒摸了摸女兒的頭。
“所以，爸爸要去把它打掃乾淨。”
他坐在那由生物組織構成的指揮官王座上，將雙手輕輕按在扶手上。
整個戰艦，彷彿成了他身體的延伸。
他沒有對趙無極下令。
也沒有對龍傲天等人說話。
他只是用一種平靜的，卻足以讓整個星球都為之顫抖的聲音，下達了他成為鎮國號艦長之後的，第一個指令。
“全炮門，解鎖。”
“目標，東經一百三十六度，北緯三十四度。”
“執行……”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神魔般的冷酷。
“滅國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