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好比亙古不化的玄冰，帶著刺骨的寒意，直接在他的靈魂深處響起。
葉玄軒猛然轉身。
混沌道胎的核心空間之內，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與他同款的白衣，只是顏色是深不見底的漆黑。
他的面容，與葉玄軒，與那初代始祖的殘影，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沒有任何情感，仿似黑洞般吞噬一切光明的魔瞳。
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好比貓戲老鼠般的笑意。
“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葉墨玄。”
“你可以稱呼我為，你的兄長。”
“當然，我更喜歡另一個稱呼。”
“這枚道胎，真正的，唯一的主人。”
葉玄軒看著他，神情恢復了古井無波的平靜。
他體內的神魔之力，卻已經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自稱葉墨玄的男人，與他同出一源。
卻又截然相反。
他是生，對方就是死。
他是序，對方就是亂。
他是這枚道胎的守護者，是陽面。
那對方，就是這枚道胎誕生之初，被剝離出去的，陰暗面。
“一個失敗的廢品，也敢妄稱主人。”
葉玄軒的聲音，同樣冰冷。
葉墨玄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廢品。”
“哈哈哈，說得好。”
“我親愛的弟弟，你永遠都是這麼天真，這麼可笑。”
“你以為，你是守護者。”
“錯了。”
“你只是一個被選中的，辛勤的園丁罷了。”
“你一次次輪迴，一次次奔波，將這些散落的本源碎片一個個找回來，辛苦地澆水，施肥，除蟲。”
“為的，就是在果實成熟的這一刻，由我，來採摘。”
他張開雙臂，一臉的陶醉。
“看看這完美的道胎，看看這成熟的果實。”
“這一切，都應該感謝你啊，我愚蠢的，弟弟。”
葉玄軒沒有再與他廢話。
他一步踏出，一拳轟出。
沒有法則的波動，沒有能量的漣漪。
只是純粹的，返璞歸真的，足以轟碎一顆星辰的，肉身之力。
葉墨玄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似乎沒想到，葉玄軒會如此果斷。
他同樣抬起手，一掌迎上。
拳掌相交。
整個混沌空間，都猛然震顫了一下。
兩人腳下的虛無，好比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巨石，盪開了一圈圈漣漪。
葉玄軒連退三步。
葉墨玄，卻只退了半步。
高下立判。
“很驚訝嗎。”
葉墨玄甩了甩手，臉上的譏諷之色更濃。
“你融合了那些駁雜的，充滿了情感的本源碎片，又借用了那脆弱不堪的國運龍氣，才勉強達到了如今的境界。”
“而我，從誕生之初，吸收的便是宇宙中最純粹的，毀滅與混沌的本源。”
“我們的起點，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你，拿什麼跟我鬥。”
他說著，再次一掌拍出。
這一次，他的掌心之中，浮現出無數張痛苦扭曲的面容。
那是他吞噬的，無盡生靈的怨念。
這些怨念，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鎖鏈，鋪天蓋地，朝著葉玄軒纏繞而來。
葉玄軒沒有躲閃。
他看著那些怨念，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他伸出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抹。
“我以我血，洗滌爾等罪孽。”
“我以我魂，超度爾等輪迴。”
“散吧。”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他體內的神魔之力，逆轉開來。
一股充滿了神聖與淨化之力的白色光華，從他身上爆發。
那些猙獰的黑色鎖鏈，在這股光華的照耀下，瞬間消融。
無數張痛苦的面容，漸漸變得安詳，對著葉玄軒，微微躬身，然後化作點點光芒，消散無蹤。
“淨化。”
葉墨玄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
“你竟然，掌握了這種力量。”
“不可能，道胎的本源，應該是吞噬與融合，絕不可能是淨化。”
葉玄軒看著他，仿似在看一個無知的孩童。
“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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