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至今,提到我國社會的高速發展,就不得不提到一個無法避免的群體,農民工。
因為這個稱呼帶有歧義,所以現在的官方檔案和官方新聞媒體中,已經把這個稱呼為改為了“進城務工人員”。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對於進城務工的農民,最有歧視味道的詞語並不是農民工,而是“盲流”。
新中國成立後,大多數農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土地,生產積極性空前高漲,糧食連年豐收,國民經濟也逐漸好轉,但由於土地太少,大量的農民在農閒時間無所事事。
於是,一部分農民便進城尋找生計,也就是現在的農閒務工。
當時正屬於計劃經濟時期,所有人的生活物資都是定額的,農民進城找工作,便是與城市居民爭搶飯碗,打亂了社會執行的秩序。
於是,當時的勞動就業委員會提出了一項規定:克服農民盲目流向城市。
這個規定一出,禁止農民進城打工,便上升到了法律層面。
從此,農民向城市流動被嚴格限制,我國城鄉分離的二元化結構開始形成,而這期間從農村盲目流入城市的農民,也就被稱為了“盲流”。
直到2003年,孫志鋼案轟動全國,盲流一詞和進城農民收容遣返制度,才終於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周碩和鄭偉民,都是盲流的孩子。
他們的父母因為兄弟姐妹太多,而家裡的耕地又太少,養不活一大家子人,所以只能冒著違法的風險,在城市裡東躲西藏的討生活。
連那個時代的官方,都用“盲流”一詞稱呼這個群體,他們的社會地位,自然也就無需多說了。
周碩對於鄭偉民,是有感情的。
盲流作為非法群體,無法享受到醫療、教育等公共服務,所以周碩連學都沒上過,有限的文化水平,都是父母在家教的。
出身低微,便是原罪。
他們那個大雜院裡的孩子,從小就被工廠家屬院的孩子欺負,但又全都不敢反抗,因為他們的身份並不合法,一旦鬧到派出所,不僅要被遣返,而且還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在那群孩子當中,鄭偉民是個異類。
每當他們這個大雜院裡的孩子受到欺負,年齡最大的鄭偉民總會替他們出頭。
有一次周碩被霸凌的時候,鄭偉民獨自面對三個比他大了好幾歲的小青年,被人一磚頭砸在腦袋上,連頭骨都露出來了。
也正是因為這事,周碩的父母始終念著他的好,這才在鄭偉民的父母相繼離世後,把他接到了自己家裡生活。
當時鄭偉民住在三口人只能蓋一張單人棉被的周家,也能看出來自己就是一個累贅,於是便從此人間蒸發。
時光荏苒,1985年時,中央允許農民進城開店設坊,興辦服務業,提供各種勞務,才逐漸為農民進城開了口子。
周碩的父親抓住這個機會,利用在雪糕廠幫廚學到的手藝,開了一家小包子鋪,再後來周碩也算繼承了他的衣缽,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幹這個營生。
直到1995年的春節,鄭偉民才再次出現,當時他已經在外面混出了人樣,從那之後每次回到周家,不是買東西就是扔錢,還給周碩在火車站附近買了個小門市房,讓他把包子鋪從城鄉結合部,搬到了生意更好的火車站附近。
1998年,鄭偉民犯了案,走投無路找到了周碩,在他那一躲,就是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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