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劍柄，指節因用力泛白，卻仍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周兄，這風倒怪了，吹得簾子直晃。”
周明遠沒接話。
他的視線越過竹簾，落在茶館後巷的青石板上。
那裡本該空無一人，此刻卻多了道佝僂的身影，那人裹著件洗得發白的灰布衫，佝僂著背蹲在牆根，面前擺著個破搪瓷碗，像是討飯的老叫花子。
可他的手指卻在膝蓋上敲著某種詭異的節奏，每一下都和茶盞裡晃動的漣漪重合。
趙軒的暗勁在體內流轉。
作為八極拳修習者，他對氣血流動格外敏感。
此刻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老叫花子周圍的空氣裡浮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陰寒之氣，像團化不開的霧，正順著門縫往茶館裡鑽。
“三位。”
沙啞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
三人同時抬頭。
茶棚的竹樑上垂著根麻繩，繩端繫著個破草帽，帽簷下露出半張青灰色的臉。
那人的左眼皮翻卷著，右頰爬滿紫黑色的特殊花紋，正咧開嘴笑，露出兩排發黃的牙齒：“聽你們聊全性，倒讓老叫花子想起些陳年舊事。”
李慕白的劍“嗡”地一聲出鞘。
青鋒映著燭火，在那人臉上割出一道冷白的痕：“你是誰？”
那人慢悠悠地褪下草帽，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方才在高鐵上，你們兩個傢伙實力倒是不錯。”
茶盞墜地的碎裂聲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那佝僂老者手指一翻，破草帽下驟然射出數道黑芒，直取三人咽喉！
李慕白劍光如電，‘鏘鏘’數聲將暗器盡數格擋，火星四濺中，老者身形已如鬼魅般逼近。
“全性'鬼手'姚四？”
周明遠眼神一凝，袖中飛出一道符籙，青光乍現，卻在觸及老者前詭異地燃燒殆盡。
“呵，峨眉的小子倒是識貨。”
姚四陰笑著，枯瘦的手掌如鷹爪般探出，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腐臭氣息。
趙軒暗勁運轉，‘震山靠’蓄勢待發，卻見姚四身形突然模糊，竟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幻術？”
李慕白劍鋒一轉，直刺殘影，卻只劃破一團黑霧。
與此同時，真正的姚四已繞至趙軒身後，五指成爪狠狠抓下！
千鈞一髮之際，趙軒藉機側身一閃，八極拳‘貼山靠’猛然爆發，螺旋勁力轟在姚四胸口！
“砰！”
姚四如斷線風箏般撞碎茶桌，口吐黑血，眼中卻閃過一絲詭笑：“八極拳？有意思……”
話音未落，他身體突然抽搐起來，面板下浮現出無數蠕動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