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們隔著院牆激動地交談,分享著劫後餘生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
凜冬鎮,這座飽經戰火洗禮的鋼鐵堡壘,被這股鮮活而溫暖的生命力瞬間啟用,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從東部湖區返回前往工業區交還巡邏裝備的路上。
路過原住民居住區時,‘車友車行’在一個街角愣住了。
一個略顯瘦削但眼神堅定的身影,正提著一個比她小不了多少的水桶,有些吃力地往家裡走。
“瑪莎?!”
‘車友車行’驚喜地喊道,快步上前。
瑪莎聞聲回頭,看到穿著護甲的‘車友車行。’
剎那間,時間彷彿凝固了。
她的眼神先是掠過一絲疲憊的茫然,似乎沒認出這個聲音發出的人為何出現在這裡。
當她的視線聚焦在車友車行的臉上時,瞳孔驟然放大!
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整個人僵在原地。
提在手中的沉重水桶“哐當”一聲,重重地砸落在石板路上,桶裡的水濺溼了她的褲腳和地面,但她渾然不覺。
下一秒,巨大的、純粹的、難以置信的狂喜如同火山般在她臉上爆發。
淚水瞬間盈滿了她的眼眶,沿著臉頰洶湧而下。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只發出一聲短促的、帶著哭腔的抽泣。
她像一隻離弦的箭,猛地撲了過來。
動作快得驚人,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力量,張開雙臂,狠狠地、緊緊地摟住了車友車行的脖子。
她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雙臂用力得幾乎要勒進他的護甲裡,彷彿要將自己融入對方的身體,以確認這不是一場夢。
她仰起頭,帶著滾燙的淚水和無法抑制的激動,在車友車行的臉頰上用力地、飛快地親了一下。
“太好了!您還活著!您還活著!”
瑪莎的聲音哽咽著,帶著哭腔,卻又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喜悅,一遍遍地重複著。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她再也說不下去,只是把臉埋在他的肩甲上,肩膀劇烈地聳動著,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
‘車友車行’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擁抱和親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臉頰上被親到的地方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和一絲溼意。
像是心有所感,他拙地伸出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聲音也柔和下來:
“沒事了,瑪莎,沒事了。我回來了,我們都回來了。”
瑪莎在他懷裡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復下來,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鬆開手,後退了一步,用手背胡亂擦著臉上的淚水。
但嘴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綻放出一個帶著淚痕卻無比燦爛的笑容......
當‘車友車行’再次返回工業區歸還裝備時,已是下午接近黃昏。
凜冬鎮北部,新規劃並急速擴張的工業區如同生長的巨獸。
從韋斯頓通往“熔爐之心”的主幹道上,重型運輸車隊晝夜不息。
玩家駕駛著改裝的重型卡車、大型平板拖車,甚至是修復的鋼牙幫遺留的裝甲運輸車,組成了一條延綿不絕的鋼鐵長龍。
車上滿載著寶貴的物資:
成捆成捆、閃爍著金屬幽光的特種合金鋼坯;
大卷大卷、包裹著厚實絕緣層的動力和訊號電纜;
成箱成箱塗滿防鏽油脂的精密軸承和齒輪;
沉重無比、需要特殊固定的大型電機和泵組;
還有標註著特殊符號的稀有金屬錠;
以及佔比80%以上的原礦。
這些從鋼鐵墳墓中挖掘出的“工業骨骼與血液”,如同奔湧的洪流,源源不斷地注入工業巨獸的龐大身軀。
一隊車隊駛入標有“凜冬重工-重型裝備製造廠”的巨大廠區。
廠房高聳如山峰,頂部是縱橫交錯的大型管道。
電弧焊的藍色閃光如同星辰般在廠房深處明滅。
萬噸級液壓鍛造機發出的“轟隆!轟隆!”的悶響如同大地的心跳,富有節奏地傳遞出來。
當滿載特種合金錠的重卡駛入指定的卸貨區。
巨大的電磁吊臂在工人的精準操控下,如同巨人的手指,穩穩地吸起數噸重的鋼錠,平穩地移送到預熱爐的傳送帶上。
通紅的鋼錠被機械臂送入萬噸級液壓鍛造機下。
“轟——!!!”
一聲沉悶到令人內臟震顫的巨響!
數萬噸的壓力瞬間作用,通紅的金屬如同柔軟的泥巴般被擠壓、塑形。
狂暴的火花從模具縫隙中噴濺而出,照亮了整個昏暗的工位,瞬間將巨大的鋼錠鍛造成一根粗壯的炮管毛坯。
灼熱的氣浪和金屬氣息撲面而來。
在隔壁恆溫恆溼的“精密核心”車間,‘瑪爾斯-I型工業母機’深灰色的機身靜謐矗立,唯有核心的幽藍能量球在緩緩旋轉,散發著冷靜而高效的氣息。
‘魔導師’正神情肅穆地將一個從報廢裝甲車上拆下的、磨損嚴重的主傳動齒輪箱輸入掃描槽。
母機螢幕瞬間亮起,瀑布般的資料流無聲奔湧,精準分析著每一個齒輪的磨損曲線、每一處軸承的遊隙、每一絲裂紋的走向。
幾分鐘後,一份詳盡的修復工藝方案和所需替換零件清單生成。
新生產的五軸聯動加工中心立刻根據指令開始自動加工新的行星齒輪組。
流水線的盡頭,得益於88炮教訓的嶄新“重錘”120mm迫擊炮炮管被吊裝下線,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旁邊,一排排“撕布機”MG42通用機槍正在進行最後的組裝和校槍;
更遠處,“磐石壁壘”出品的重型複合裝甲板正在打包,準備運往在載具生產廠。
這裡正在進行另一場的戰爭,沒有硝煙的文明覆蘇的戰爭。
每一塊鋼錠的熔鍊,每一個零件的加工,每一件成品的下線,都是凜冬文明覆興道路上堅實的一步。
工業區的轟鳴,是廢土之上,最動聽的新生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