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收尾打得很體面,兩方各過一招,相互承讓。
從狀態而言,高孝瓘明顯沒有宿衛好,宿衛看起來還能繼續,但高孝瓘也是連戰數場,所以宿衛們也不以為意,只要不折在樂城公手上,給太子丟人就行。
不過他們也對樂城公的武力刮目相看,原來不是一個只有臉能看的草包,假以時日,能達到他們百保鮮卑的水平。
高孝瓘回到眾人身邊,自然少不了一番稱讚,這正是高孝瓘想要的尊重和認可,一時間情難自勝,掩嘴輕笑,加上劇烈運動後微微流動的細汗、變得通紅的臉頰,不覺看得人眼迷神酥。
“孝瓘,你的拳路高深,似乎是有名家指導?”
聽太子這麼問,高孝瓘忙不迭地回應:“曾向少林寺的稠禪師修禪習武,及至近日,也常去雲門寺拜訪。”
“稠禪師?!就是那位拳捷驍武的國師大德?”高孝珩微微側目,“我以為你平日只是去拜佛,沒想到是去做武僧了!”
稠禪師的名號如雷貫耳,他出生於舊魏太和年間,是孝文帝時期的人物,如今已經七十八歲,屬實是古董級的老東西了。
年輕的時候,僧稠就已經是有名的武術高僧了,33歲入少林寺,拜跋陀禪師為師,因為禪法據典的不同,跋陀與達摩分庭抗禮,僧稠就是跋陀這一脈的繼承人,也是少林寺的第一個武僧。
稠禪師主持少林寺有十餘年之久,當時他的勢力和聲望力壓達摩一系,直到三十年前,他才離開了嵩嶽少林寺。
這期間數十年,稠禪師的去向無人瞭解,一直到他年近七十歲,才被剛剛登基的高洋招至鄴都,親自迎接到郊外,又專門為他在鄴城西南八十里的龍山修建雲門寺。
之後,稠禪師先後主持雲門寺與寶山的石窟大寺,他的特色就是麾下弟子一邊修禪一邊習武,是少林寺禪武結合的第一人。
和文恬武嬉的南朝不同,北朝尚武之風興盛,高歡的心腹孫騰得罪了魏帝,曾被光祿少卿元子幹捋袖伸臂痛毆,元子幹邊揍邊說:“回去告訴你家高王,元家兒拳正如此。”
所以之後高澄讓拳王崔季舒痛毆魏帝三拳也就不奇怪了,戰火紛飛的年代,拳技武功成為許多人需要掌握的自衛格鬥技術,因此拳技活動也十分盛行,相比於研典論經的法上,稠禪師走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
“禪師曾與深山之中持杖鬥虎,孝瓘只是寺院裡和禪師徒弟們戲毆作樂,所學者不過皮毛,比不得稠禪師。”
高孝瓘對稠禪師顯然極為恭敬,但高殷聽出的卻是另外一種資訊,稠禪師麾下有著大量精熟武藝的弟子,這不就是極好的兵員?
莫說什麼佛門不殺生不入世,先不說朱元璋就是個老和尚,這個時代就已經有多次沙門僧侶參與起事,畢竟宗教能吸收信徒們的供奉,而有錢有糧自然有兵,否則錢糧都會轉移到該有兵的地方去,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即便不能吸納稠禪師的僧眾,請他們來做武術指導,給士兵們搞些活動也是好事。就是不知道這個僧稠,願不願意在自己身上賭一把。
他已經七十有九,即將入土,但他的弟子還年輕,寺廟也需要供奉,想將他這一脈的榮耀繼續傳承下去,就少不得投資下注。
不然別說超越法上,就連達摩一脈都可能壓制不住。
於是高殷就問:“你平日和誰相熟?不若請來我等府中做客,也好認個臉、結個善緣。稠禪師大名盛譽河北,想必他的弟子也不是泛泛之輩。”
這是高孝瓘難得可以自傲的事情,臉色頗為喜悅:“我的功夫在雲門寺也少有對手,能經常與我對練的也只有智舜、僧邕、智旻、曇詢,其中曇詢功夫最佳,稠禪師親口說他與佛緣最深,日後盛闡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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