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便是天地運來皆同力,亦是我許家上下齊心,氣運升騰的結果。”
言罷,他又看向許明淵,“你收下逍遙這孩子時,應該便想好了對他未來的打算吧?”
許明淵點點頭,“地靈根資質以上修仙者,傳聞都蘊含八品以上的血脈,或有特殊體質,他從小便能以靈血餵養靈魚成長便可看出。
故而孩兒打算讓他入贅我許家。”
其他人皆是認可,地靈根資質修仙者,便是三大一品世家亦會心動收入門牆內。
“所以。”許明淵抱拳道:“孩兒想求父親一件事。”
“你說。”
“讓容兒修煉我許家傳承功法。”
許川沉吟起來,指節輕叩紫檀木案几,思量少頃後道:“可。”
“多謝父親。”
“地靈根資質若只跟尋常資質結合,未免太過可惜,既然是讓逍遙入贅,那讓容兒也走仙道吧。”
頓了頓,許川道:“為父有一個想法,往後族中所有男丁,真靈根資質以下,先天皆修煉傳承功法.”
“父親,這.”許明巍剛要說什麼,但被許川抬手阻止道:“繼續聽為父往下說。”
許明巍默然。
“然其未來是走仙道還是武道,交由你們決定,走仙道者,便將轉化法力的秘術傳下,走武道,則在擁有真靈根後,突破宗師。”
“仙道雖強於武道,然便是真靈根,我許家亦不可能讓每一個真靈根資質修仙者都突破至築基。”
“至於女子,邁入先天后,應基本十六歲以上,你們可問詢她們自己之意見,若選擇未來招贅婿的,可讓其修煉傳承功法。
未來我族傳承功法,修行之法與秘術分開,且修行之法上不得有提及與修仙有關的字眼。”
許明巍等人皆是瞭然,“父親是想提高後代修仙資質的數量,只是這樣一來豈非讓人懷疑。”
許川淡笑道:“以前眼界太淺,為了安全自然想盡辦法不引人矚目,而今明仙這邊研究隔絕神識窺探的陣法亦有了不小進展,數年之內或可成功。
屆時,許家之人皆佩戴此陣器,便是築基亦無法知曉其是走武道還是走仙道。
此外,我剛才也說了,修煉傳承功法歸修煉,與走仙道是兩回事,決定權在你們這些直系長輩手中。
我想你們心中知曉該如何抉擇。
也應當明瞭,家族非靠一人之力可發展起來。”
“你們走仙道,皆是為父替你們決定,然我不可能替你們的子子孫孫,皆決定其未來人生。”
“還有,我再定下一條,許家真靈根資質以上的女子不外嫁,然遇到特殊情況亦要變通,例如遭遇我許家根本得罪不起的勢力壓迫。”
“一切為了許家存續,不想忍亦要忍,捨不得亦要舍!”
許明巍、許明淵、許明烜和許明仙皆是默然沉思。
許明姝剛開始還覺之輕鬆,到了後面亦是面色凝重。
在外遊歷,他們亦是見過有練氣世家被築基世家明裡暗裡壓迫,幾近走投無路。
只因此前拒絕嫡女送給築基世家嫡系當妾室。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幾人少頃後皆是肅然拱手。
許家發展極快,時刻在變,因而事事皆不可墨守成規。
過了會。
許川又道:“明淵,你而今可還有心力去負責許家商行之事?”
許明淵沉吟俄頃後道:“戒律堂事務不算繁重,又有德文靖兒吳濤他們幫我,應無甚問題,只是不能事必躬親。”
“無需事必躬親,合格的上位者應擅長駕馭下屬,這方面我相信你會比你兄長,弟弟妹妹們做的更好。”
“二哥,商行之事,舍你其誰,不過此乃許家大事,若有需要也吩咐我等就行。
打架鬥法找大哥和戰堂,缺人手,我可釋出任務,調動許家上下,要靈獸傳訊,找明姝,陣法佈置找明仙。”
說到這,許明烜笑呵呵道:“我們幾人各有各擅長的方向,但若整合一起,足以頂得上其餘練氣世家大半人。
對了,還有我們許家小天才,未來煉器大師,小翎兒。”
許家欣欣向榮,潛力無限,所有人臉上皆是露出笑容。
“我定不負父親和全族上下的希望,讓許氏商行遍佈整個月湖郡。”許明淵眼中盡是自信神采。
轉眼到了十一月二十一。
許川和吳濤二人,前往周家族地。
青月臺。
周家建造專門為了眾世家齊聚迎接皇城使者的巨大高臺。
此臺徑三百步,取“天圓地方“之象。
臺分九重,每重以七階為級,合“九五至尊“之數。
通體採用北山寒玉巖,石質青白相沁,遠望如霜雪覆地,近觀則隱現冰裂紋理。
六十四根盤龍柱環立臺緣,柱高五丈四尺,柱身陰刻疆域之圖。
青月臺中心嵌太極陰陽魚,陽面用崑山白玉,陰面取雲山黑石,魚眼各鑲夜明珠一枚。
外延鋪設“山河社稷“浮雕帶,寬三丈六尺,自東向西依次呈現五嶽四瀆之形
邊緣設青銅螭首排水系統,共三百六十具,逢雨則吐水成簾。
許川到時,亦有些震撼,可見周家對於皇城使者的重視。
此時,臺上陳設諸多席位,大半已經有人。
案几上皆擺放靈果,靈酒,玉盞,臨近世家之人相互交談。
許川帶著吳濤落地,沿著中心走去,並抱拳笑道:“各位,許某來遲了啊。”
主座無人,周家家主周紹元坐於左側首席,右側則是元家家主。
而周家下方的位子則是空缺,很明顯是給人留著。
見許川到來,周紹元笑著招手道:“許兄,使者到之前,便不算遲,來我這邊坐吧,特意給你許家留的位子。”
“多謝。”
許川和吳濤落座,周紹元側身對著他道:“今兒個沒想到是你這位許家大長老親自過來。”
“招待皇城使者,本該許某出馬,若是讓小輩怠慢了使者,豈非讓我許家面臨潑天之難。”
周紹元微微頷首,又看向吳濤,“這位小友似有些面熟。”
“明淵那一脈德靖的夫婿,吳濤,快拜見周家家主。”
吳濤趕忙起身對其拱手行禮,禮數周到。
“不用行此大禮,坐吧。”
吳濤這才坐下。
“對了,周兄,我許家首次交稅,你可有提點的地方,例如皇城使者為人如何,可需要準備見面禮之類的。”
周紹元搖頭道:“我亦所知不多,每年到來的皇城使者皆非同一人,不過皆是會停留半晌。
有的是與我等郡城世家寒暄一二,然後再行收稅,有的則直接開始清點,因人而異。”
“原是如此,那使者大人修為.”
周紹元換成了傳音交流,“練氣圓滿,但身側必會有一名築基跟隨,想來那築基前輩是曹氏的客卿之類。”
言罷,他不再開口,端起玉盞,輕輕抿了下。
不久。
剩餘練氣世家之人也是到來。
最後到的是一位練氣五品世家的家主,許川有印象,應是陸家。
其神色匆忙,滿頭焦慮。
有人戲笑道:“陸家主,你可是最後了啊,再遲些等使者大人到來,可是要被責罰的。”
“族中有大事,急需處理。”
“何大事有迎接使者重要。”
陸家主入座後,微微一嘆,“也不知是不是我陸家倒黴,靈田遭了蟲害,兩三月前剛種下的靈稻,眼看就要沒了大半。”
“蟲害?”元家家主訝異道:“我記得此災害已數十年未曾見過了,會不會是你陸家得罪何人,故意報復啊。
修仙百藝中亦有御蟲,御獸的法門。”
“應不至於吧,不過你等族中靈田皆無恙?”陸家主疑惑道。
“無恙。”一眾世家家主皆是搖頭。
“看來還真可能是我陸家遭了哪個賊子的毒手,要是讓我知曉,定扒了他皮。”陸家主一副咬牙切齒模樣。
許川見微知著,卻是將此放在了心上。
若只是些許,或是偶然,而一個世家的靈田大半都遭了蟲害,那便可能是大規模蟲害來臨前的徵兆。
其它練氣世家可沒奢侈到給一塊塊靈田也佈置上法陣。
靈田雖在護族大陣之內,然非到敵襲時刻,也不可能去開啟。
當然,許川也不相信那些世家家主真無知到這般程度,只是沒有在表面顯露罷了。
估摸回去後,就會讓人加強戒備。
畢竟真要鬧了蟲害,靈稻不足,那便只能以靈石等其它資源彌補,長久這般,此家族定然衰敗。
約莫半個時辰後。
驟見天光裂處,一梭玄青飛舟破雲而至。
初觀時尚在十里外的流霞中,眨眼已迫近青月臺,其速之疾,竟在身後拖出九道凝而未散的殘影,恍若青鸞振翅遺落的翎羽。
少頃,一艘長十餘丈,寬三丈,舟首雕螭首吞雲紋的飛舟停在了青月臺上方。
許川抬眼望去,但見飛舟上有一座玲瓏閣樓,亦有飛簷斗拱,甚是精妙。
此外,飛舟甲板站著十幾名護衛,看氣勢不凡,至少是練氣後期修仙者。
片刻,從閣樓中出現一名青年身著上品月華法袍,頭戴琉璃冠,橫插青玉簪,氣質儒雅隨和。
手上一羽扇輕搖,此亦非尋常之物。
後跟隨一赤袍白髮老者,閣樓前兩名著黑色甲衣的男子隨同青年和赤袍老者,一同從飛舟上落下。
青月臺上,所有人皆已起身。
見他們落地,便齊齊拱手。
只聽周家主率先道:“周家率領月湖郡眾練氣世家恭候使者大駕。”
“我等恭迎使者。”許川等一眾世家之人齊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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