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杵子這才繼續說道:“去年老毛子在江邊建了個臨時軍馬場,聽說那管馬的指導員不懂馬性,今年開春化凍的時候跑散了一群。”
···
回到家中,李東陽將冷霜抱上了炕,就馬不停蹄的去到了張躍梁那。
“啥玩意兒?今年開春化凍跑散的軍馬,現如今去找?”
張躍梁本來聽到李東陽來找他和二杵子喝酒,就有些生氣。
又聽到說是去黑龍江邊找年初跑散的軍馬,差點沒把李東陽踹出去。
要說是冬月前得到這訊息還能去一去,可現在眼瞅著都快年底了。
現在過去,黃花菜別說涼了,怕是都已經餿了。
“梁叔你別急啊,這事兒有訊息的,二杵子在江邊屯子有個表親,前兩天剛來的電報。”
說著李東陽在懷裡將那份電報給拿了出來。
二杵子就怕李東陽沒法說服張躍梁,就連那份電報都給了李東陽。
看到電報,張躍梁陷入了沉默。
上面只有簡簡單單幾個字。
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馬速來”
二杵子當時得到訊息就獨自去過一趟,按照他的說法,這玩意兒不能用槍。
打壞了就不值錢了,所以去的人,基本上就是下套子。
可下套子也有技術,二杵子不行,只能看著別人套到軍馬拿去換錢。
張躍梁摩挲著電報邊角,指腹在褶皺處來回攆動,突然嗤笑一聲:“二杵子那混球,去年在林子給我下絆子那會兒,咋沒見他這麼講究。”
他抓起桌上的旱菸袋子猛吸一口,嗆得咳嗽起來,菸灰落在電報上:“這玩意兒也沒說清楚,誰知道是不是他說的那些軍馬啊。”
“唉,這年頭都不容易,哪個捨得多花那幾毛的。”
李東陽忙遞過搪瓷缸子:“要不去試試?反正他說了,咱去兩個,他就一個人。”
“也不怕他使壞。”
其實李東陽是相信二杵子的,倒不是兩人聊得多投機。
而是單純覺得二杵子完全沒必要。
他這麼說只是怕張躍梁不相信。
張躍梁敲了敲煙桿子:“這事兒倒不怕,敢在這使壞,除非他不打算回屯子了。”
這次要出遠門,張躍梁不可能不告訴別人。
要是他們三個出去了,二杵子一個人回來。
那他就等著被別人弄死吧,他張躍梁這麼些年好兄弟可不少。
甭管到底他們是怎麼在外面沒的,反正他二杵子就別想落好。
而且李東陽也說了,這次去是他們兩個人再加上二杵子。
這傢伙怕是真沒有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