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捏著被水汽洇溼的黃皮信封,指尖摩挲著裡面硬挺的鈔票。
娟秀的字跡在信紙上鋪開。
承諾與道歉密密麻麻爬滿八開紙。
末尾那朵歪歪扭扭的小花旁,還畫著個十分突兀的笑臉。
李東陽盯著那抹笑臉,腦海中浮現去年她在知青點教孩子們畫畫的模樣。
最終卻將信紙揉成一團,看它輕飄飄落進火塘。
吳彩蘭原本還想詢問寫的什麼,可看到那被付之一炬的信紙。
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李東陽將那兩百塊錢揣進棉衣口袋,拿起粘豆包咬了一口
粘豆包的甜香混著信紙燃燒的焦糊味,在舌尖泛開酸澀:
“媽,我和均兒去林場一趟。”
···
李東陽兩個來到張躍梁那時。
院子裡並沒有人,只有一個掉漆木箱,裡面靜靜躺著三杆槍。
56式半自動步槍,雙管獵槍,三八大蓋。
梁叔動作還挺快哈?
李東陽沒想到昨天剛說,今天一早,張躍梁就把槍給弄來了。
“梁叔!”李東陽喊了一嗓子,便俯身打算瞧瞧這杆56半。
雖然沒錢,但看看又不花錢,而且都來了。
他實在是按捺不住手癢。
“小崽子,幹啥呢!”
粗獷的大嗓門炸響在院裡,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個個子不高,但五大三粗的中年壯漢。
這壯漢說是加強版的武大郎也不為過,那小臂都能趕上李東陽大臂那麼粗了。
這漢子李東陽記憶那可太深了。
這人脾氣不好,一點就著。
李東陽仍舊記得,曾經自己找他買槍,當時他就在暴揍一名客戶。
原因是那人為了壓價,上來就說搶不行,保養的不好。
龔虎衝上前,就把李東陽和張均推到一邊。
麻利地合上了蓋子。
“滾滾滾,哪家的小癟犢子,這玩意兒也是你能摸的?”
“老龔!你幹啥玩意兒呢?這倆是我侄子!”
張躍梁端著碗苞米粥出來,朝著龔虎狠狠瞪了一眼。
“下回收收你那暴脾氣,這是李東陽,這是張均,今兒買槍的就是東陽。”
龔虎撇了撇嘴,朝李東陽拱手道:
“對不住哈,這槍裡上了子彈,我怕走火傷到你們。”
說著,龔虎再次掀開了蓋子。
他單腳踩在掉漆的木箱上,三根手指夾著三支不同槍管:“雙管撅把子八百,56半一千六,這三八大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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