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行的。
至少,杜崇嵐要是上臺,面對這種肺纖維化程度,可能也會汗流浹背。
那麼自己呢?
許秋思索了一下,同樣沒有太大把握。
手術即便到了大師級,那也只是人類能做到的醫學極限。
如果病人的情況超過了醫學的容錯率,那再高明的醫生也束手無策。
而且。
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主刀能不能扛得住如此高難度的手術。
而是……供肺從哪兒來?
肺源緊張得要死,楊萱面前還有一大堆排隊的人,根本輪不到她。
“師兄。”
這時,唐安領著顏露進來了。
她一改平日活力滿滿的性子,此刻也有點沉默,顯然也察覺到了顏露的情緒。
“嗯。”許秋點了點頭。
但還沒等他說什麼,顏露的眼淚卻一下子決堤了,用哭腔望著許秋,道:“醫生叔叔,能,能不能救救我媽媽?”
她有很多東西看不懂。
小小的世界裡,只裝得下那躺在床上的媽媽。
但她明白,所有人都圍著許秋和另外一個爺爺轉,那他們一定是醫院裡最厲害的人。
她知道媽媽得了很重的病,只有厲害的醫生能救媽媽。
“走吧。”
聽到這句請求,許秋沒有過多猶豫,就站了起來。
他也學著何恆進,揉了揉顏露的小腦袋,然後說道:“去看看你媽媽的情況。”
這一刻,他想起了杜崇嵐的網名。
“醫者立心”。
若是身懷技藝,卻不能為天下病人,那要它有何用。
……
路上,聽著唐安的講述,許秋大概瞭解了顏露的基本情況。
她媽媽就不用說了,終末期肺病。
而顏露爸爸,為了負擔ICU燒錢一般的花錢速度,拼了命掙錢,基本上只有每一輪繳費時才會出現。
但即便如此,也是遠遠不夠的。
因為楊萱得靠ECMO維繫性命,而這種機器的開機費是十萬元,每天的花銷也將近萬元。
普通人,怎麼可能跑得贏一天一萬起步的消耗速度?
所以,顏露的爺爺奶奶也從農村過來了,跟兒子一起,從早幹到晚,打雜工、刷盤子、扛水泥……什麼給錢幹什麼。
為了吊住楊萱的命,這一家人都拼了命。
聽完後,許秋心情頗為複雜。
一言不發地來到ICU,許秋一路找到了楊萱的病房。
看完後,許秋的表情更加嚴肅了。
楊萱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差勁許多,如今她離不了ECMO半步,可以說全靠ECMO這個人工肺維持住呼吸了。
“……是醫生嗎?”
而這時,虛弱至極的楊萱察覺到有人靠近,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她每說一個字就要停頓很久,對如今的楊萱而言,連睜眼都算是吃力的負荷了。
但她還是說完了。
“醫生……
“請轉達我夫,放棄治療,勿念。”
說著,她眼皮下鑽出了幾滴淚。
對於楊萱來說,知悉這個家因為她的疾病變成了如今這番模樣,於她而言是更大的折磨。
她是大夏傳統女性,永遠在為孩子、為丈夫著想,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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