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跋涉在萬里雪山之巔，十日無食，只靠雪水吊命。
她涉過毒瘴沼澤，被萬蠱噬骨，仍咬牙揹著藥簍往前走。
她在荒原上與兇獸纏鬥三日三夜，骨斷血盡，卻只為奪下一株三百年藥草。
她的修煉，不是靈光閃現，而是靠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機械般的苦修堆砌出來。
修行歲月中，她揹著藥簍走遍萬里山河，翻越雪山，穿過瘴林，只為多換來一些修煉資源。
每一次突破，都是用自己的一部分生命換來的。
後來，她終於觸控到頂峰的門檻。
大劫將至，天道似乎給了她一次短暫的饋贈——在無數血與淚堆砌的道路盡頭，她成就了絕巔之境。
那一刻，萬族俯首，山河為之震動。
短短三年後，大劫降臨，無數異域修士攻伐。
她沒有退路，明知必死仍穿上裂甲，提起早已缺口斑駁的劍，獨立於蒼茫風雪中。
她的身影，在億萬雷火中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她的鮮血，將腳下的大地染得通紅。
最終，劍斷，人亡，連一縷魂光都被風吹散，彷彿從未在世間存在過。
畫面碎裂，湖面歸於死寂，鏡中月與湖中月一同黯淡下去。
鳳舞愣了許久，忽然低聲笑了笑，那笑裡沒有驕傲，只有淡淡的苦澀。
“原來……我前世這一生，是用命去修出來的啊。”
“沒事，這不是還有我們嗎？這上一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是要相信今世的自己。”
石天開口安慰，良久，鳳舞才在石天的安慰下回過神來。
“我來！試試我自己！”
石天想要看看這東西能不能映照出自己的前世。
抬手催動法力，頓時感到一股冰涼的氣機直透元神，彷彿要將他拉入鏡中的無盡時空。
湖面一顫，鏡中浮現出一輪熾烈的大日，湖心的大日此刻也正高懸蒼穹，萬道光芒傾瀉而下。
二者隔著萬古時空，緩緩重合——
轟——
天地間的色彩在瞬間褪去，只剩下白與黑交錯的混沌。
石天眼前的畫面，沒有人影，沒有山河，沒有生滅輪迴，只有無邊無際的灰白霧海在翻湧，偶爾有若有若無的光影閃過，卻在凝視之際化作虛無，像從未存在過。
那是一種連時間都不存在的空寂。
輪迴鏡嗡鳴著，似乎在努力搜尋什麼，可最終，一切光影都被混沌吞沒，連最後一絲色彩也歸於死寂。
“沒有前世輪迴，無始亦無終...”
石天輕嘆，停止輸送法力。
湖中與鏡中的大日同時暗淡下去，光影徹底湮滅，石天緩緩睜開雙眼。
周圍一瞬間安靜得可怕。
太陰玉兔先開口，耳朵豎了豎，滿臉狐疑，語出驚人。
“咦？這不對啊，輪迴鏡可是連上古仙人的前世都能照出來，怎麼你這兒什麼都沒有？難道你前世是……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