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香搞定,但唱戲的傢伙事兒還差一件。
沈青衣看著樟木箱子裡那塊粉色魂香,成就感還沒在心裡待熱乎,就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他重新攤開那頁破舊的《盜喜記》戲譜,手指點在了另一行批註上。
【道具:穿心鑼。】
【引:以啞僕之聲為引,敲之,可驚天地,泣鬼神。】
“以啞僕之聲為引……”
沈青衣反覆咀嚼著這七個字,只覺得腦仁都開始疼了。
啞叔!
他是個啞巴!
一個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人,要怎麼取他的“聲音”?
這不純純的擱這兒玩我呢?
這不是悖論嗎?還是說,這戲譜的作者就喜歡搞這種文字遊戲,存心不讓人把戲唱下去?
他煩躁地在屋裡來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吱呀”作響。
魂香的問題,靠的是專業對口加一點點小聰明,硬剛過去了。
可這“啞巴的聲音”,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連個解題思路都沒有。
線索在哪?
線索到底在哪?
沈青衣猛地停下腳步,腦子裡像是有道閃電劈過!
夢!
啞叔那個失敗演出的夢!
那個夢境,就像是一盤記錄了當年所有細節的錄影帶,被強行塞進了他的腦子裡。之前他只顧著恐懼和逃避,現在想來,那裡面一定藏著他忽略掉的關鍵資訊!
他強迫自己坐回椅子上,閉上雙眼,調動起全部的精神,主動沉浸到那段恐怖的記憶裡去。
……
陰森的戲臺,血紅的月亮,臺下是無數雙空洞的眼睛。
年輕的啞叔,或者說,當年的班主,正意氣風發地準備開腔。
然後,那股無法形容的、來自未知存在的恐怖力量降臨了!
“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那是班主最後的聲音!
緊接著,他的喉嚨裡像是被灌滿了水泥,再也發不出任何音節。他痛苦地張著嘴,青筋暴起,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漏風聲。
他的聲音,被奪走了!
沈青衣在記憶的深海里,強忍著那股感同身受的窒息感,死死地“盯”著那個痛苦的身影。
別漏掉任何細節!
年輕的班主瘋了一樣,雙手成拳,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咚!”
“咚!”
“咚!”
那不是演戲,那是絕望到極致的自殘式發洩!
就在他捶下第三拳的時候!
“咔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在混亂的記憶中,顯得異常刺耳!
沈青衣的“鏡頭”猛地拉近!
他看清了!
班主捶打的位置,胸口正中,佩戴著一枚黃銅打製的、雕刻著獸紋的圓形護具。
護心鏡!
那枚護心鏡,在他狂暴的捶擊和那股詭異力量的雙重作用下,從中間裂開了一道清晰的縫隙!
就是這個!
沈青衣猛地睜開雙眼,胸膛劇烈起伏,額頭上全是冷汗。
一個大膽到近乎荒謬的猜測,在他腦海中瘋狂成型!
聲音,本質上是一種振動,一種能量。
當年那股詭異的力量,並不是讓啞叔的聲音“消失”了,而是用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將他發聲的能力,連同那最後一聲慘叫所蘊含的全部能量和情緒,從他的身體裡剝離了出來!
而在那千鈞一髮之際,那枚碎裂的護心鏡,就像一個意外的容器,將這股被剝離的“聲音能量”給……封印了進去!
啞叔的聲音,不在他的喉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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