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哐當”一聲關上，沈青衣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順著門板就滑了下去。
“完了……”
他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腦子裡已經開始迴圈播放《鐵窗淚》了。
警察！物證袋！無菌棉籤！
那女警陸小棠，動作專業得讓他心慌，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那碗用引魂鴉血調的硃砂，現在就是鐵證！
這要是拿回去，送進什麼高精尖的實驗室，用光譜分析儀一照……能分析出個什麼玩意兒來？
地球上有引魂鴉這種生物的DNA序列嗎？
到時候新聞頭條會怎麼寫？
《震驚！一研究生迷信邪教，虐殺不明珍稀鳥類，製成詭異顏料！》
他感覺自己下半輩子，不是在精神病院，就是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
“不行，得快！”
沈青衣猛地從地上彈起來，焦躁地在屋裡來回踱步。
“必須在他們化驗結果出來之前，把這破戲唱完！不然全都要玩完！”
現在不是他想不想幹的問題了，是警察同志在後面拿著警棍追著他幹！
就在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啞叔走了過來，臉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屋簷下那幾只重新變成“雕塑”的引魂鴉。
然後，又轉過身，指向了後院那口荒廢已久的枯井。
“大叔，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擱這兒打啞謎呢？”沈青衣快瘋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跟烏鴉聊聊，還是直接跳井一了百了啊？”
啞叔搖了搖頭，拿起他的寶貝寫字板，沒有寫字，而是用那根硃砂筆，在上面飛快地畫了起來。
那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符號。
不是漢字，也不是他見過的任何一種道教符籙或者佛教咒印。
它由無數扭曲的線條和詭異的幾何圖形構成，像是一個立體的迷宮，又像是一個瘋狂的生物在紙上留下的爬行痕跡，充滿了原始而混亂的美感。
“又畫符？”沈青衣徹底沒脾氣了，“大叔，你這符能擋子彈還是能黑進派出所的資料庫把化驗報告刪了？”
他嘴上瘋狂吐槽，但作為一名美術史研究生，刻在骨子裡的學術本能，還是讓他死死盯著那個符號。
這玩意兒……有點眼熟。
在哪兒見過？
不是主流的藝術史，也不是民俗學的範疇……
沈青衣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無數篇論文、古籍拓本、考古發現的圖片在他腦海中像PPT一樣翻頁。
等等！
前秦！鍊金術！
他的腦子裡“轟”的一聲，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混沌！
他想起來了！
在他研究一篇關於古代方士煉丹術的冷門論文時，在一本幾乎被歷史遺忘的殘卷拓本上，看到過這個符號的變體！
那本書裡說，這不叫“符”，這是一種“式”！
一種在上古時期，被方士用來“混淆物性、顛倒乾坤”的鍊金符號！
它不是靠什麼虛無縹緲的法力，它本身就是一套嚴密的、關於物質轉化的操作說明書！
“我靠！原來是這樣！”
沈青衣瞬間感覺自己任督二脈都被打通了！
他一把搶過啞叔的寫字板，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
“烏鴉！井！還有這個‘式’！”
“我懂了！我全都懂了！”
啞叔畫的根本不是什麼謎語，而是一份操作流程圖！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