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事兒已經十拿九穩了。
如今見狀,朱德勝著急忙慌起來。
一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好大兒有可能就此被關進大牢,他便咬了咬牙,來了股渾勁兒。
“好,一個個的都不見我是吧?”
朱德勝來到領導家屬院的草叢之中,往裡面一鑽,像個蛤蟆一般,死死地蹲著,瞅著領導的家門。
過了四五個時辰,他的老胳膊老腿早已酸得不成樣子。
好在那位領導總算是走下了樓。
朱德勝見狀,“噌”的一下,如同一根箭一般直直地射了過去。
“朱德勝,你怎麼還在這兒?”那位領導頓時一愣。
“老領導!哎呀,可算是見到您了。先前您家裡的那位阿姨說您不在家,我說過一會來找找您看在不在,正巧這一下子便碰到了!”
老領導狐疑地瞅了瞅朱德勝身上的草葉子,又望了望不遠處的草叢,知曉了一切。
他嘆了口氣,苦笑道:“德勝同志,你要說的事情,我已經從其他朋友口中得知了。你兒子,我沒有辦法,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罷,老領導便要轉身離開。
朱德勝“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鼻涕眼淚糊成一團。
“領導,哪有您這麼做事的?用得著人的時候朝前,用不著人的時候朝後。您說說,這些年我沒少幫您家做事吧?光是您那兩位孩子騎的腳踏車,就是我們廠的精品,都是不向大眾售賣的!現在求您點事,有這麼難嗎?”
看到朱德勝這副死乞白賴的樣子,那位老領導也是頭疼不已,伸手想拽他起來。
“你這是做啥子?辦不了就是辦不了,你給我跪下也沒用。不就是兩輛腳踏車嗎?好,缺多少錢我補給你!”說著,老領導便要從口袋裡掏錢。
朱德勝一把死死拽住老領導的胳膊,面色滿是絕望:“領導,這事就真的沒辦法商量嗎?我兒子他也就犯了這麼一回錯,只要有人願意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想他還是有救的!”
老領導見狀,嘆了口氣,開口對朱德勝說道:“實話告訴你吧。若是這事沒幾個人知道,我能辦也就幫你辦了。可現在呢?整個區的人都知道你兒子貪汙腐敗的事情了,我若是再出手,那便是給別人找到了把柄。”
“可是您是領導啊!領導還怕些老百姓的埋怨不成?”朱德勝有些不甘心地開口道,“說到底,這事辦沒辦,那些老百姓壓根也不知道。大不了我讓我兒子從此以後離開咱們省,再也不回來了。”
老領導搖了搖頭,斷然道:“沒法整,這件事,區委那邊已經表過態了,絕對不姑息。這是區長的意思。”
“什麼?”朱德勝頓時一愣,他萬萬沒想到這件事竟然牽扯到區長,“區長怎麼會操心這種事?”
“這還得看寫這份舉報信的那個人。”老領導見狀,也不再瞞著朱德勝,“對方叫杜國強,聽說很是被區長看好,這次八零廠生產腳踏車的改革,一多半就是其在背後推動的。”
“現在更是跟港島的大集團有了合作,是咱們區長眼中的香餑餑。對方提出來的事,倘若不辦,有可能會造成人才流失,這是區長不願意看到的,他還指望著這個杜國強給咱們區創收呢。”
“他是什麼職稱?在八零廠擔什麼職位?”朱德勝急切問道。
老領導摸了摸自己稀疏的鬍子,努力回憶道:“我聽說他好像不是八零廠的人,是你們三陽附屬的一個小工廠的技術員,剛剛評上中級職稱,還沒多長時間呢。”
“一個小工廠的中級技術員?”朱德勝難以置信,自尊心彷彿被狠狠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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